若溪忙道:“是了,我是得了账房的牌册,先行遴选,谁知这金珠排名靠后,却偏要跟我争抢,我这实在气不过,不为衣裳,只为她不把账房端方放在眼里,也实在浮滑,这才两下里争论起来,给莫先生和罗妈妈添了费事,委实是我的不是,他日里定教我那恩客多与我些赏,来的勤些,教烟雨阁更畅旺。”
莫先生道:“且慢,你们两个,何故打成这个模样?”
金珠女人一听罗妈妈字字句句满是骂的本身,更是委曲,不由蹲坐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哭泣起来:“只因着她是个红人儿,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便是个不值钱的,甚么罪恶都是我受么!”一如杜鹃啼血,闻者无不悲伤。
罗妈妈冷哼道:“我那若溪儿常日最是得体不过的,必定是这金珠,自不量力,竟欺负到我若溪儿的头上来!的确该拆了她的轻骨头!”
若溪女人听了,更加对劲,只讥譙的看着金珠女人:“你便等着那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罢!看红的是谁,好的是谁!”边要带小奴儿持着那衣衫回房。
莫先生点点头,道:“莫不是占了裁缝铺子的便宜?也罢,这衣裳先存进库房里,他日若裁缝铺来寻,与他就是了,若半月不来,赏了哪个女人便是。现下也罢,为着一件衣服也不值甚么,各自回房,本日之事而后也莫再提起了,下不为例,各自忘了便罢,若谁还记仇,挑衅惹事,我必轻饶不得。”
金珠女人闻言,瞬时也忘了委曲,忙道:“这衣衫便是那唤我们挨次自取的衣衫钗环里的,再没错。”
金珠女人忙道:“这衣裳,她是早便挑完了的,只是瞧着我这里拿了一件称她情意的,才如此霸道,硬要再夺了去!”
罗妈妈忙道:“这衣裳,莫不是从裁缝铺里裹带错拿了的?看着这金丝绣线,一订代价不菲,如此好的品相,我们不成能不记得。”
罗妈妈怒道:“你可知若溪的恩客都是些甚么人?岂是你那几个小官小吏小掌柜能够相提并论的?若迟误了若溪的买卖,看我不揭了你的皮!”又柔声对若溪女人道:“你莫要委曲,妈妈自会请黄先生来瞧你,管它甚么珍珠白玉,定然与你医好了面孔,再见恩客不迟。”
说着也扑畴昔,跟若溪女人厮打成一团。
罗妈妈摸了摸衣裳,也奇道:“怪了,这件衣裳,我竟不记得采买过。”
莫先生忙问金珠女人:“这衣裳那里来的?”
罗妈妈还要骂金珠女人,莫先生举手止住她,唤小奴儿将那衣裳拿过来,细看之下,却满面猜疑,直指着衣裳问罗妈妈:“这件衣裳但是本日里新进的?为何我竟未曾见过?”
“好娼妇,我们明天那就分个高低凹凸,我就不信你个鸡吃核桃羊上树!”若溪女人天然也不甘逞强,两下里又是揪头发,又是扯衣服,打了个一片狼籍,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顿时也披头披发,衣不蔽体,几近成了疯人普通,虽有几个能说的上话的姐儿上去拦架,无法两个女人竟横心卖力的撕扯,两下里胶上了,谁也分不开她们。
若溪女人与金珠女人打的鼓起,竟连莫先生和罗妈妈亦未曾卖得面子,还是缠斗的难舍难分,莫先生没有法儿,只得唤了几个小厮来,将两个女人拉开,但见鬓发疏松,娥眉胶葛,明月般的面庞血痕残,两小我都不亏损,全挂了些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