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正月,乙卯,地动;羌道、武都道山崩。
诸大臣相与诡计曰:“少帝及梁、淮阳、恒山王,皆非真孝惠子也。吕后以计诈名别人子,杀其母养后宫,令孝惠子之,立觉得后及诸王,以强吕氏。今皆已夷灭诸吕,而所当即长,用事,吾属无类矣。不如视诸王最贤者立之。”或言:“齐王,高帝长孙,可立也。”大臣皆曰:“吕氏以娘家恶而几危宗庙,乱功臣。今齐王舅驷钧,虎而冠。即立齐王,复为吕氏矣。代王方今高帝见子最长,仁孝刻薄,太后家薄氏谨良。且立长固顺,况以仁孝闻天下乎!”乃相与共阴令人召代王。
秋,七月,恒山哀王不疑薨。
五年戊午,公元前一八三年春,佗自称南越武帝,出兵攻长沙,败数县而去。
三月,太后袚,还,过轵道,见物如苍犬,撠太后掖,忽不复见。卜之,云“赵王快意为祟”。太后遂病掖伤。太后为外孙鲁王偃幼年孤弱,夏,四月,丁酉,封张敖前姬两子侈为新都侯,寿为乐昌侯,以辅鲁王。又封中大谒者张释为建陵侯,以其劝王诸吕,赏之也。
秋,星昼见。
匈奴寇狄道,攻阿阳。
仲春,徙梁王恢为赵王,吕王产为梁王。梁王不之国,为帝太傅。
封朱虚侯章弟兴居为东牟侯,亦入宿卫。
蒲月,丙申,赵王宫丛台灾。
七年庚申,公元前一八一年冬,十仲春,匈奴寇狄道,略二千馀人。
癸丑,立襄成侯山为恒山王,改名义。
诸吕欲为乱,畏大臣绛、灌等,未敢发。朱虚侯以吕禄女为妇,故知其谋,乃阴令人告其兄齐王,欲令出兵西,朱虚侯、东牟侯为内应,以诛诸吕,立齐王为帝。齐王乃与其舅驷钧、郎中令祝午、中尉魏勃诡计出兵。齐相召平弗听。八月,丙午,齐王欲令人诛相。相闻之,乃发卒卫王宫。魏勃绐召平曰:“王欲出兵,非有汉虎符验也。而相君围王固善,勃请为君将兵卫王。”召平信之。勃既将兵,遂围相府,召平他杀。因而齐王以驷钧为相,魏勃为将军,祝午为内史,悉发国中兵。使祝午东诈琅邪王曰:“吕氏反叛,齐王出兵欲西诛之。齐王自以幼年,不习兵革之事,愿举国委大王。大王,自高帝将也。请大王幸之临菑,见齐王计事。”琅邪王信之,西驰见齐王。齐王因留琅邪王,而使祝午尽发琅邪国兵,并将之。琅邪王说齐王曰:“大王,高天子適长孙也,当立。今诸大臣猜疑未有所定,而泽于刘氏最为长年,大臣固待泽决计。今大王留臣,有为也,不如使我入关计事。”齐王觉得然,乃益具车送琅邪王。琅邪王既行,齐遂举兵西攻济南。遗诸侯王书,陈诸吕之罪,欲举兵诛之。相国吕产等闻之,乃遣颍阴侯灌婴将兵击之。灌婴至荥阳,谋曰:“诸吕拥兵关中,欲危刘氏而自主。今我破齐还报,此益吕氏之资也。”乃留屯荥阳,使使谕齐王及诸侯与连和,以待吕氏变,共诛之。齐王闻之,乃还兵西界待约。
有司请禁南越关市、铁器。南越王佗曰:“高帝立我,通使物。今高后听谗臣,别异蛮夷,隔断器物,此必长沙王计,欲倚中国击灭南越而并王之,自为功也。”
春,正月,除三族罪、妖言令。夏,四月,鲁元公主薨。封公主子张偃为鲁王,谥公主曰鲁元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