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年前便熟谙燕北,深知燕北虽出身寒微,却因内心的志向而更加正视礼节与脸面,与人相处凡是若非深知是会将他当作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般的人物,投身叛军半年毫不会给人带来如此大的窜改。
这些人顶盔掼甲,这还不算过分,这年初哪儿有插手宴席还带着刀的?
“老子打娘胎里就带着刀,如何地?”燕北状若凶蛮地一把推开侍从,带着浑身披甲的王当、雷公、李大目等人鱼贯而入底子不管被推倒在一旁的侍从,进入厅堂先是环顾摆布,轻描淡写地对堂上目瞪口呆的潘兴作势拱手,作揖才作到一半便收回了手,拉开几案一屁股跪坐在蒲团上,抬头一口烈酒灌下,随后才看着立在摆布的部下说道:“别客气就当到了本身家一样,来人,上几案蒲团,酒菜都要奉上!”
环首刀没有刀覃,刀柄绑绳之下便是牢固刀鞘的刀夹,伴着刀夹与刀鞘摩擦的刺耳声音,一道寒光自燕北手中闪过,一刀削断自地上弹射而起的酒樽,怒发冲冠的燕北扬刀直指摆布刀手厉声喝道:“哪个敢动!”
燕北头颅微微上昂,垂眼看着潘兴,嘴角挂上一丝嘲笑,抬手悄悄磕了磕胸前的铁甲,清脆的声音惹人侧目,而位于大堂末座的十名部下纷繁将手扣在腰间环刀之上。
他的笑容非常朴拙,心底里倒是一片冰冷……方才潘兴抬起酒樽,令他瞥见了屏风后的人影重重。
可潘兴只需求一息之间,便能唤出埋伏好久的刀手。
‘啪!’
他有些悔怨,为何不听陈双的谏言,在身边安设几名死士……燕北固然离他较远,但隔着二十余步也还是有冲至近前的能够啊!
潘兴眼睛瞪似铜铃,千万没想到燕北起家竟只是为近身搏杀寻一契机,眼看燕北似带万夫不当之势快步走来仓猝猛地掷下酒樽,高喝道:“刀手安在?”
燕北是军侯,坐次在堂中间左面,在他摆布皆为潘兴麾下的军侯,而在他身后则恰是一面很长的屏风,前面已布下十五名刀手……如许的安排恰是为了万无一失的杀死这个潘兴心头的大患!
“燕军侯说的不错,潘某本日请诸位过来,恰是为了向诸君道歉,鄙人治军无方乃至昨日兵马混乱,掠取诸位财物,本日将全数偿还。”潘兴说着,将话锋一转道:“不过军粮的筹措确切出了些题目,是以本日请诸君来,鄙人另有个不情之请,但愿各位……”
走进堂中十个,内里还站了十个……潘兴有些弄不明白了,明天到底是谁给谁上马威来着?
潘兴年过而立,还从未见过如许蛮不讲理的人,同时心中有些不屑……他晓得燕北是辽东郡的汉儿,那边靠近外族,在中原常常被视为蛮夷,但也没想到这家伙会蛮成这个模样,带着刀来插手宴席!
“潘某要说的这个不情之请呢,就算但愿诸君为我部兵马弥补粮草,捐出财物以供军资……嘿嘿,当然了,潘某也不会虐待诸位,实在是乌桓兵马南下的急,这也是为诸君考虑,若乌桓十万雄师南下却无粮草,只怕会劫夺郡县,到时候就不是潘某能节制得住了。”
奴婢不知如何是好,纷繁将目光投向上首坐着的潘兴,潘兴此时也皱着眉头,看着燕北不知说些甚么……这是恶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