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上官,就燕某一人,但燕某一人足矣攻陷无极城。”燕北这话说的狂放,但接下来的话却让甄俨并不对此感到思疑,“燕某麾下六曲军侯,共两千二百名精干之士,弓弩铠甲一应俱全,燕某虽非名将,但如许的兵力攻打一座守军不过八百余人的无极城……恐怕并不难。”
燕北固然笑容温和,但落在甄俨眼中仍旧有着分歧的意味,无数个动机蹦落在脑中,最大的一个便是……燕北怎会有如此精美的人马?
“收到太守调令,要燕某驻军无极城,是以引军跋涉三日而来。”燕北坐定了摘下兜鍪置几案之上,这才对甄俨说道:“事出告急,燕某便开门见山地说了,燕某想请甄兄出马,与城中军政长吏先一步扳谈……燕某也不肯与无极城兵戎相见,还是直接入城来的好。”
“本来是他……”小声地嘀咕了一声,甄姜本筹算上前打个号召,不由自主地向前踏出一步,紧接着却想到兄长说过不叫本身与这其中山军侯来往,只得远远地欠身施礼,低头小声道:“奴家见过兄长,见过燕军侯。”
见燕北连如许的话都说出来,甄俨自是无话可说,旋即起家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一趟说客,甄某便去了,望军侯善待无极父老。”
“如此,甚好。”甄俨轻鼓掌掌招来奴婢,很有几分畅快之意地说道:“取酒来,本日鄙人可与燕军侯一醉方休了。”
八百?一千?
甄俨仿佛并不承认如许的信誉,诘问道:“军侯之意仿佛要将疆场推移至更南的方向,若军侯在巨鹿或是河间乃至安平兵败了,身后就是无极城,那又如何?”
“燕军侯非常懂马。”甄俨从甄姜手里牵起骏马,随后对燕北说道:“是了,燕军侯为幽州人怎能不懂马匹。”
“不必了!”
甄俨没将话往更深处说去,只是他藏着的话燕北与他都很清楚。
“如果如此,鄙人愿为军侯试上一试。”甄俨一脸严厉地拱手,士人的气度不答应他在这类时候抱着无私的心而沉默,不过他还是问道:“容鄙人多问一句,不知燕军侯所说的要强攻城池,军侯麾下有多少兵马?还是说您的上官亦在此处?”
甄俨点头,同时心中也有些感慨……或许身份职位分歧使他们的所求有所分歧,士人求的是兼济天下的大事,这当然伟岸;但草泽出身的燕北若能如他所言,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又如何不是别样的豪放呢?
可本日一见,燕北虽令不过数十骑,麾下兵马之雄浑却远超甄俨所料,更是大家铁铠皮甲配得齐备,单凭这些武备他便能够料定这支兵马的战役力……而燕北麾下究竟有多少人?
“诺。”
若他在甄氏邬堡中故伎重施……恐怕甄氏百年积累下的名誉也就毁个洁净!
被甄俨送着穿过狭长的木梯道,超出院中的假山流水,靠近行至邬堡大门时,燕北便见道一袭素衣长袍的倩影正在门内牵着一匹炭火色小马驹向外张望着,向主子问道:“本日内里如何有兵马……”
这燕北……了不得!
燕北对甄姜笑着回应,接着将手覆在炭红色小马的头颅上摸了摸,旋即抚掌至马背轻压,这才对甄姜赞叹道:“甄女人,好一匹兔头狐耳的宝马,假以光阴必可日行四百里!”
“无妨,到时燕某不带兵马便是。”燕北自傲地笑了笑,旋即说道:“鄙人本日孤身入府,不恰是燕或人的诚意吗?还请甄兄放心,燕某固然出身草泽,却也知信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