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这类快,让洛阳人比谁都记得清,也比谁都忘得快。
“难,大人若想废帝,就得先让天子出错,名正言顺地才气开朝议废立。小婿不是说不认同,在儒看来,废立有百利,坏处嘛……并不大,只要不是您挑起来。”李儒笑着松松护颈甲,这才开口说道:“一来,可滋长大人权威,震慑朝堂宵小;二来,董太后已死,董侯在朝堂没有外援,若董侯为帝,您便是他的外戚,是他在朝堂的仰仗。董侯岁小、阿白亦不大,到时嫁与天子必可为后母范天下,大人一定不成有梁、窦之威……”
董卓在婢女的奉养下擦拭着汗水,听到李儒前半句冷着眼盯在他的身上,陷落的鼻子下紧咬着牙仿佛择人而噬的兽,听到前面却俄然抬头长笑出声,指指李儒这才舒缓了心境,朗声道:“你说的不错啊,孝儒本日你可瞥见,朝堂上一班鸡鸣狗盗之徒,在老夫面前各个吓得是屁滚尿流,昔日威风都去哪儿了,啊?”
“废立这么蛋大点事,一帮两千石窝窝囊囊不敢说话,最后竟叫袁本月朔介小辈来与乃翁论是非!”董卓说着,大手便拍在侍女的丰臀上,吓得二八韶华的显阳宫女跪伏在地抖如糠筛,不由腻烦地说道:“你怕个甚,董某又不会杀你……去,让人再给墙中加些冰来,这天热的。孝儒你看看你看看,这才三个月,老夫兵马十年的筋肉便胖出大腹,他娘的,狗屁的袁氏故吏!”
“先帝昏庸,害死段纪明。再来个昏庸天子,害死的就是老夫了。董某威风一世,不能让他给害了!”董卓看着宫室中天顶吊颈着的长明灯入迷,忽而转头看向李儒道:“你给老夫想出个别例,必须立董侯为帝,这个天子……咱想体例把他给废了!”
废立天子,在董卓口中仿佛就只是,想个别例,这么轻易。
现在洛阳城里到处都是三五成群在烈阳之下还着毛皮大袄光出膀子的西凉军,像一群蛮荒之地窜出的飞禽走兽,高眉深目标羌种、大鼻塌梁的屠各胡,要么就是六郡良家子出身的那些凉州汉儿,各个发髻上也编着羌辫,披发左衽不似中原。破坏贩子、污人明净,单单这三个月狗屁倒灶的事情一件都式微下。
董卓的儿子前些年死于凉州兵乱,只留下这一个孙女,使他的心头肉。底子由不得李儒半点运营便摆不耐烦地摆手道:“别说那么多,你就跟老夫说,如何废,如何立!”
“大人慎言,您毕竟是袁氏故吏,又怎能将袁本初杀了呢?”在这类时候,能靠近董卓的只要他的半子,李儒李孝儒。李儒年有三旬,端倪刚正身形苗条,便身着凉州兵将常见的覆皮环铁铠,肩头还插着翎毛,恭敬地对董卓说道:“袁家子不过是舍不得名誉罢了,若说贰内心不怕……小婿是不信的。”
如果说西凉军是野兽,令吏民害怕……率兽食人的董仲颖,在人们心头又是何种模样?
五日前,朝廷使者在显阳苑中拜前将军董卓为三公之一的司空,而就在本日,董卓便一样在显阳苑调集百官,当中责问桓灵二帝,欲要与百官成言,废黜天子。
“做天子?老夫连个儿子都没有,做天子干吗啊?”董卓呼扇着肥手嗤笑道:“老夫年过半百,百年以后,谁继任?是你继任,还是牛辅子继任?得了吧,人生活着,掌一世权益也就够了,老夫不做天子,天子劳心吃力。倒不如老夫辅立出个贤明帝王,将来重归黄土,旁人也能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