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晋毕竟是护乌桓司马，心知本身现在就是蹋顿等人的汉人首级，自要为他们说话，道：“兄长，易水太惨了。”
“嗯，单于，眼下公孙雄师来犯，燕某部下的兵员确切不敷用。但某亦知幽东四部的难处，诸部懦夫回到属国这无妨，这些兵甲牛马，能不能留给燕某。”燕北对蹋顿等乌桓首级解释道：“燕某愿以赋税购买，刀、铠五百钱、甲矛百钱；别的，阵亡四部懦夫是为燕某交战，抚恤亦为燕某来发，每人粟米五百斤、钱四千……你看可否？”
“是，易水所获兵粮三万余石、牛马各千匹，铠四百余、甲五千余，环刀过百、矛戈过万。”提起战利姜晋便感觉有些可惜，铠甲有浮尸带着飘起来、矛戈也是一样大多浮在水上，可真正值钱的环刀却大多沉入水中难以打捞。想到这里，姜晋说道：“眼下河水太凉，若到夏季至水底打捞，应另有环刀近千。”
难不成还真像他号称的，十万雄师？
屯兵方城的燕北看到姜晋部派人传回的战报时，只觉脊背发凉。先是孙轻在五阮关外发明敌军五万余，紧跟着易水河上又有四万，这还不算公孙瓒派去管束麹义的兵马……公孙瓒到底鼓励了多少人来打本身？
蹋顿低着头没说话，好半天赋抬眼看向燕北，双目赤红地咬牙点头道：“燕将军，非是我等不忠，实在是……部众儿郎，都死光了啊！”
易水一战，公孙瓒四万兵马丧失殆尽，北岸的厮杀便使得邹丹丧失了一千余精锐老卒，随后缓缓撤至河中又有千余伤亡；而真正结束这场战役是易水河中间脆弱的冰层不堪重负俄然崩塌，数以万计的骁锐之士堕入河中，最后冰缝四周的苦战又杀伤千余。
固然他晓得那是战役。
过往的战役中，乌桓报酬汉人作战即便作为主力厮杀，打得过便打，打不过便跑，一场仗下来死伤一成，部落首级转头收拢溃军八九成的部众都能找归去。可此次作战不一样，这才堪堪比武一场，便折了七成部落青壮，蹋顿等人那里还敢持续打下去？
难楼对汉人来讲不算个好人，一辈子弯刀骏马只识劫掠，暮年间经常率部众四周抄掠汉地，直至二张乱时乌桓兵为汉军大败才稍有消停，却不想这么个骑马兵戈一辈子的乌桓雄者没能死在厮杀里，反倒被易水淹死。
易水之战是一场不测，他指派包抄公孙瓒后路的乌桓军团在封冻的易水河上与敌军的奇兵狭路相逢，不到两万的乌桓人把近四万白马军逼入绝境，终究大获全胜。
平心而论，燕北能了解蹋顿在此时的让步，若他是乌桓单于，恐怕也会做出一样的挑选。
这场为支撑燕氏而抖擞的战役，一战折损四部近半青壮，但是令幽东四部乌桓伤筋动骨了。没有四五年，幽东乌桓都没法规复元气。
战后六千余人被姜晋等俘虏，还稀有小股溃败在河岸崩塌后望风而逃……不管是以逸待劳却偶然死战的姜晋还是被部众拖登陆的蹋顿都没有再去追击的意义，任由溃兵逃窜。
但无可挽回，才更令蹋顿感到委曲。
燕北很不喜好这类感受，便是明知本身胜了战役，却恰好负了旁人。
姜晋躲不过蹋顿等人朝他看过来的目光，撇撇嘴这才对燕北说道：“兄长，幽东诸部，此战毁伤极大，不若让他们回归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