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寒川微挑了下眉梢,抬起她下巴,逼迫她看着他。
她鼻翼上起了一层薄汗,蝶翼般的睫毛微颤,那句‘您有甚么事吗’含在舌尖好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啪地一下把筷子放到桌子上,添油加醋地明天产生的统统讲了一遍。
她回身走到病房前,开了窗户,筹办开门出来时,顿住了――
“脖子上的伤如何回事?”向晚放下筷子,微皱着眉头说道。
门外响起钟宇轩和任小雅两人说话的声音,听不大清,只能从语气入耳出来,一向嬉嬉闹闹的任小雅仿佛有些活力。
向晚伸开手,看着掌心的薄茧,忽地笑了,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向家早就当着贺寒川的面说跟她断绝干系了,可哥哥现在却躺在她的病房里。
他把东西都放到桌上,给她递了一双筷子和一个一次性饭盒,然后又拎起一瓶白酒,放到了桌上。
“林伯母和江伯父,他们……嗝……他们能信赖江清然阿谁心机婊,爸妈他们怎……如何就不相……”向宇没说完,便趴到了桌子上,收回一阵鼾声。
“别岔开话题。”向晚说道。
身后的人亦步亦趋跟着她,现在也站在病房门口。
“你说为甚么啊晚晚?”向宇一下下用力捶着心脏,哽咽道:“明显爸妈之前也很疼你的,如何俄然就……就便变成如许了啊?”
向宇被气得够呛,早就想找小我说了。
即便如许看着他,她也猜不出他的设法,而未知让她感到惊骇。
她拿了几张纸巾,在向宇的呢喃声中,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然后行动盘跚地出了病房,站在走廊窗户旁,目光浮泛地看着远方。
她恨江戚峰、江清然,也恨贺寒川,可对后者,除了恨,更多的是怕,深切骨髓的怕。
微凉的熟谙到骨子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向晚身材一僵,刹时恍若置身冰窖,四肢冻得一片生硬。
两人身材紧紧贴在一起,她的柔嫩,他的坚固,莫名旖旎含混,却仍旧没法讳饰他眼底的冷酷和她眼底的发急。
他喝酒时行动大了些,衬衫微敞,暴露从脖子右下方一起滑到锁骨处的一道指甲划出的伤痕。
她转向贺寒川,低着头说道:“贺先生。”
向宇压着心底的烦躁,倒了小半杯白酒,一饮而尽,“就是想喝点。”
向晚下床,忍着腿上的疼痛,有些吃力地把他抱到了陪护床上,给他盖上了被子。
“如何想起来喝酒了?”哥哥平时不喜好喝酒,嫌难喝,她就随口问了一句。
贺寒川轻嗯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她受伤的右腿上,眉头微乎其微地皱了皱,没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