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寒微微挑眉，却不睬会顾亦秋的诘责，只是盯着她，他的声音是怠倦的沙哑，却非常的清楚：“他未出世时你不想要他，现在你是不是预备再丢弃他一次？”
父亲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而母亲，亦是这世上最好最美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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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门边，转过身望着追过来的儿子，“顾殇，你乖乖留在这里陪你……妈妈，爸爸明天再来接你。”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刺的她几近无处遁藏。
他还背着书包，也没有换掉校服，许是一放学就仓促而来，面上带着一些潮红，行动仓促，而眸子倒是亮晶晶的，带着满满的希冀。
他惹了祸玩皮了，父亲会虎着脸瞪他，而母亲，却老是会包涵的一笑，揽着他轻柔的奉告他，殇儿今后不能如许奸刁了。
顾殇不依，扑上去要抱他的腿，顾亦寒退后一步，面庞板正而又严厉：“你如果不听话，我就再也不来见你。”
五年了，就算是一颗石头心，也该被捂热了吧？
她望着他，那满眼的愤懑到最后倒是变成了一片冷酷的寒霜。
他看着她，她的瞳孔中映出惨烈的痛苦，豆大的泪珠儿氤氲在晶莹的眼眶中迟缓的滴落，他的心都被她的泪拧在一起，可他兀自站在那边，就如许任凭手指捏出青紫的陈迹，也没有再开口。
“姐，你哭吧，哭出来，或许就会好受一点……”
顾亦秋蹲下来，将她肥胖的几近不成人形的身躯揽在怀中，像是哄一个孩子一样轻声的安抚着。
阿谁小小的身影一入目，她方才似有了一点生机，死水一样的瞳人里也有了一点欢愉的意味。
顾殇怔怔的看着她，那样稚嫩的一颗心脏里，竟是莫名的涌起了难过的情感，小小的孩子绷紧了唇，身子还是防备的不肯靠近，可眼神里却已经有了松动。
“殇儿返来了？慢些跑，别喝了冷风，一会儿又要肚子疼……”
她仿佛比五年前还要肥胖，精力也非常不济的模样，如许木然的神情，更是要她添了几分入木的腐朽气味。
他扑棱棱的点头，像是归巢的一只小鸟，隆冬抚了抚他的头发，细心的把他身上的雪花拂去：“过了明天殇儿就八岁了，今后可不能再奸刁了啊。”
哪怕是用如许不堪的体例，哪怕是要她痛，要她猝不及防，可这统统，总比她死了好。
他不明白大人那些豪情纠葛，可在他的眼里，父亲如许顶天登时的男人，的确是全天下最好最好的，他对母亲亦是这般情有独钟，母亲为甚么老是拒人于千里以外的模样呢？
顾殇霍地从她怀里挣出来，小小的孩子一脸的倔强昂着头站在那边。
他说着，转过身去，身后的哭声悲戚而又哀恸，他不知用了多么大的力量去哑忍，方才停止住要将她拥入怀中的动机，仿佛牙关都要被咬碎了，仿佛手指都要被本身硬生生的摁断。
她曾经的荒唐和老练，已经让她支出了太惨痛的代价，她对不起这个孩子，因为她曾经动过不想要他的动机，以是她罪无可恕，以是她能被他揪着这个把柄，一次一次的折磨不休。
小小的少年已经如同翠竹一样拔高了身量，而顾殇更是比同龄人高出一截，那常日的神情和举止，亦是异于同龄人的阴霾和沉稳。
他悄悄的说着，说着与他的心截然相反的冷酷的话语，他乃至还能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望着她声音陡峭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