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狄捋了捋刚长出长度的青须,表情似是不错,晓得世人费解,也笑着解释道,“此次皇上大恩,筹办多选加一批士子,后年开春的科举,再过半年提进步行,文世他们几个,此次都被外放去了处所,细细想来,倒不失为一个历练的好机遇。只怕我儿好好掌控住。”
景文世大为不解,如何前半刻还愁眉苦脸,这会又笑了?
某日,景明绮按例夙起清算一番,简朴用了些餐点,就去了宋氏的屋子存候。正巧昨老景狄也歇在了宋氏处,见到明绮来存候,景狄也不免多耐着性子问了几句。要申明绮这个便宜老爹,固然在感情上,贰心中对众后代自有一杆秤,但大要工夫上却向来少有显得有所公允,即便是姨娘早逝的明绮,景狄也时不时的体贴几句,耳提面命了几次,警告宋氏不得剥削明绮院子里的一应花消。如果没有景狄的经常敲打,明绮深觉送到她屋子里来的衣裳布料就不但是浅显货品这么简朴,好得分量上得少一半。倒不是说宋氏用心难堪,而是单单旁观南绮出嫁时的嫁奁,就晓得宋氏帮着存了多久,到了明绮的时候,宋氏名义上是她的嫡母,更甚明绮还是被记在宋氏名下的,若说宋氏不在常日里剥削些东西下来存着,明绮恐怕会深深感觉,宋氏这个后妈也当得太圣母了……
明绮深觉有一本性子冷酷又一心体贴自个的哥哥也实在不错,顿生玩弄之心,戏谑的说道,“哥,你有没有传闻过,女儿家的性子都和六月天似得,说变就变?”明绮一顿,继而笑道,“不过,我传闻秦家的蜜斯,性子最是温婉亲和,自是不会赛过六月天的。”
“哥,你本日怎的这么晚过来?”明绮瞧着布榻上的景狄正和宋氏说着话,悄悄挪到了景文世的身边,轻着声音说道。
景文世似是觉得明绮心中不舍,微皱眉头,眼中有几抹担忧,“此次春闱提早,我等本就是为掉队的士子腾出翰林院的位子,估摸着以现下朝堂的局势,最多两年,我就会回京述职。”
景文世刚说完,明绮的眉头刹时塌了下来,神采中藏不住的灰败倒是将景文世担忧了一番,忙安抚道,“即便我去了青州,你也可随时与我手札,任那边理不了的事,你只需奉告我,哥必然会帮你妥当的摒挡好,不必担忧。”
没一会工夫,过来存候的夏姨娘带着韵绮,月绮和身边的小丫环香草都接连来了宋氏的屋子,本日因着景狄在,宋氏也见机的没有如昔日那般见怪夏姨娘的姗姗来迟。
俄然儿后代儿全数返来了,一下子将宋氏欢畅的说不出话,只笑着说,好,好。对着明绮等人也没了对付的心机,景狄一去前院书房,就让世人都退出去了。
一出宋氏的院子,明绮忙不迭的凑到景文世身前,一手拉住他的袖角,“哥,此番去青州,你是不是要待在那三年?”
景狄当然晓得宋氏的心机,笑着点头,“我已于青州通过信了,再过一月,大丫头就和她夫婿一道进京。”
明绮一说完,还不待景文世念叨,立马一个撒腿,溜烟儿就窜走了,徒留性子冷僻的男人站在原地,脸颊微微发红……
这边宋氏正神思跑偏之际,那边厢站在一旁的夏姨娘母女对视一眼,似也是非常惊奇景文世为何俄然被外放青州之事。
明绮胡乱的点点头,鼻头有几丝酸胀,内心中惶惑不安,景文世本来就性子清冷,鲜少与女眷打仗,这些年来处的最多的就是他这个小妹,眼瞧着明绮心境不佳,一贯在朝廷大事上明查秋毫,运筹帷幄的少年也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