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惨状闪现在贺阳面前,陈姐被扯开喉咙的尸身和薄荷的脸堆叠在一起,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再度充满鼻端,贺阳感受本身在颤栗,却分不清是因为惊骇还是气愤。
华胥松开攥着吸血鬼手臂的手,揽着薄荷后退一步,不知他做了甚么,一面火墙冲天而起,蓦地将向他们扑来的吸血鬼全部淹没。在怪物声嘶力竭的惨叫中,火光照亮了华胥浅笑的脸庞,赤红的火焰倒映在他的瞳孔中,而他嘴角的弧度却涓滴未有窜改。
“贴得这么近。”他垂垂加大了手劲,“是想做甚么好事吗?”
鲜血淅淅沥沥地沿着台阶与雕栏滑下,仿佛是在寻觅着下一个猎物,但是华胥的视野一转,它们便像滚油遇火般燃烧起来,那血有如活物普通吱吱惨叫着,在烈火中不住地翻滚腾跃。
“4月3日下午7点49分到8点02分。”
饶是如此,她脸上还是显出了一分腻烦的神采。
仅仅因为那少女的三句话,在场的人除了南风贺阳华胥以外,全数忘记了7点49分到8点05分所产生的统统。
“浅笑。”吸血鬼眯了眯眼,“你最好共同一点。”
一时之间,薄荷乃至分不清她到底更惊骇哪一个――是火焰里哀嚎的魔物,还是面前这斑斓的怪物。
那是南风的声音。
伴跟着骨骼折断的脆响,吸血鬼的吼怒蓦地响彻了大厅――
他恋恋不舍的放动手里的餐盘,回身看向正拿锋利的指甲抵着他后腰的男人,在看到对方眼里的红光时,他冷静在内心把他的定义从“男人”改成了“男吸血鬼”。
没体例了。
不过华胥当然不在此列。他看着老妇人身边的少女,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
但是连着杀了29只吸血鬼的南爷看起来并不如何镇静,她抬起眼来,冷冷看了华胥一眼。
面对着烈火、鲜血与惨叫,他仅仅只是在那边笑着罢了。
华胥只好再摸摸她的头,而后将目光转向南风。
“袁媛又能用了吗?”
你刚才抢走了我的鹅肝现在又想要我的命你还让我保持浅笑?能人所难也不带这么狠的好吗!?
薄荷怔怔的看着他的脸,那是一种不带任何豪情的笑容,没有气愤、没有称心、没有愉悦……没有,甚么都没有。
“下次还是用枪吧。”她皱了皱眉,“脏死了。”
南风看着少女,半晌,垂下了视线,不晓得是不是贺阳的错觉,他总感觉南风那一眼仿佛有些不忍。
贺阳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面前只一拳就将那只魔物打飞出去的女人。她的拳风掠过他的侧脸,一阵火辣辣的疼,被气流撩起的头发还未落下,南风已经再度从他面前消逝。
吞噬?吞噬甚么?
独眼的男人俄然抬手搭上了少女的肩,第一次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如砂石相磨的粗粝声响。
“呵。”华胥嘲笑了一声,到底没说甚么。
――就连这点也该死的像。
只是这么点工夫,她已经将统统吸血鬼打扫结束,手里的餐刀已经卷了刃,被她用蛮力横切开最后那只吸血鬼的脖子,闪电般向后跃去,避开了那自腔子里喷涌而出的血浆。在她把餐刀抛弃以后,吸血鬼的脑袋才全部向后倒去,仅靠着脖颈处一点点的皮肉保持。
“劣化种就是劣化种。”华胥抬手将长发捋向脑后,嗤笑,“连小我形都保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