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恼道:“我如何晓得!”

他将云起毫不吃力的背在背上,道:“这幅模样儿,就算不好这口的,只怕都忍不住想尝尝鲜了……比及早晨……嘿嘿嘿……佛爷我第一个疼你!”

潜帝和云起一行人,虽衣衫不显华贵, 但谁也不会狗眼看人低到他们头上来。

慈安俄然“啊”的一声,道:“是贫僧的错,可贵一见投缘,竟不知不觉带施主到了此处……前面不远便是贫僧的禅房,小施主不如出来喝口茶,贫僧再送小施主归去?”

云起道:“好吃为甚么不吃?我又没有持戒。”

我才来都城几天?

“去!”潜帝将剥好的橘子顺手递给身侧的少年,道:“我说你别给我丢人行不可?朕……我一年给你那么多银子,昨儿个赌马你也赢了很多,还不敷你吃几个馍馍?”

慈安大师声音平和,言语动听,云起同他说着话,也不觉无聊,不知不觉便跟着越走越偏。

你们这地主当的,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

庙大,名誉也大, 和尚多, 香客也多,就建在离京二十多里的郊野。

老妇人皱眉,丫头轻喝两声“去”,跺了几下脚,小奶狗吓得哭泣一声,撒开腿转头就跑。

苦渡寺里每天茹素,他也会馋的好吧!

说完不再理睬她们,抱着小胖墩分开,漫声道:“放生放生,放的甚么生?少吃一点,才叫放生。”

老妇人正要问一旁的沙弥,那里来的狗,便瞥见一个白衣少年,从林间的巷子上施施然过来,受了委曲的小奶狗冲到他脚下,“呜呜”的告状。

云起道:“那就叨扰了。”

这类事儿,不是应当你们安排好,我跟着走一圈,当个幌子就够了吗?

慈安大师点头道:“恰是。”

云起不睬他了。

云起又道:“世人一面赞着菩萨千手千眼,无所不知,一面却觉得功德当着菩萨做,才算功德,好事背着菩萨做,便没了罪孽……何其好笑?”

云起抬眼,看向老妇人,问道:“这位老夫人,你到底是在放生,还是杀生?”

后殿清净了很多, 但人也很多,多少来玩耍或歇息的, 以墨客或富朱紫家的家眷居多。

云起将最后一口汤喝完,又拿了个馍馍,交到青一手里:“留着胖墩儿早晨吃。”

“另有就是……这内里的,三十万条鱼,现在去哪儿了?”

小丫头听得哑口无言,愣愣看向老妇人。

潜帝道:“不问你问谁?”

云起分开放生池没多久,就碰到人,一个一身法衣的大师,生的慈眉善目,几缕长须飘荡。

云起笑了,道:“江南。”

慈安大师看着他,浅笑道:“施主感觉,贫僧这里的茶水……如何?”

少年抱起小奶狗儿走过来,朝水盆里看了一眼,又转向阿谁老妇人,问道:“菩萨面前,行此恶事,不怕折了福寿吗?”

“晕啊?晕就对了!”

橘子云起也爱吃,接过来塞了一瓣到嘴里,随口道:“加了鸡蛋的馍馍,别处哪有的卖?”

云起道:“这些小乌龟能增加少福寿我不晓得,但我却晓得,这么小的乌龟,本来在水中活的自在安闲,便是不谨慎被渔夫抓住,也会放它们归去,以免枉造了杀孽。

云起道:“怎的不让几个小沙弥奉侍摆布?”

“至于这些金色鲤鱼,有没有在菩萨面前听经我不晓得,我却晓得,它们被人抓了又放,放了又抓,抓了又放……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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