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答允我,便不必多言!”刽子手怒说道。
老妪又盯着白世宝看了一阵,说道:“挡路的阴狗,吃饱了就走!”像是没有看到这师徒二人一样,挑着暗淡的纸灯,持续向前走去,边走便唱着叫子:“阳时亮,阴时阴,鸡婆喂你醒神汤;醒神汤,喝光光,只叫幽灵僵,神心伤,妖魔病殃殃……”
张瞎子说道:“恐后无凭,立字为证。”拿出一张黄纸来,让那刽子手在上面写了誓,蘸着血迹画了押,一番过后清算安妥,这事总算告一段落。那刽子手的阴魂欢乐地飘走,归去等信儿去了,剩下这师徒二人收了字据,便往阳间回返。
城中正火线供奉一尊阴庙,庙中一尊泥塑法像,双手结印,坐卧黄土,凌云扶托,面露狰狞,有鬼怪恐忌之威,妖魔惊骇之颜,摆布众神鬼泥像分伫两旁,均低于法像身位,示出尊卑之分,法像下方趴睡着一只怪兽,青面獠牙,身如猛虎,鬃毛如狮,头长牛角,不知是何物。
“我常日里街巷游走,甚么事情都有所耳闻,却向来不知另有走阴的高人。”
……
“啊……这可如何是好?”白世宝惊奇道。
“我们离它这么近,竟然没有嗅到我们的气味!”
张瞎子闻声阵阵鬼哭惨嚎不断,晓得那些幽灵受不住苦刑惨痛哀嚎,心知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拉着白世宝走到埋没之处,从怀众取出一张符咒来,借着幽火焚了,口中念念有词,不消半晌已是满头大汗,咒语念罢,对白世宝说道:“那鬼在通阳山上等候还魂,我已用了招魂法将他叫来,他来之时会当你是张王氏,任凭他如何,切莫忍耐,待我好言相奉劝终此事,我们好尽快返回。”
刽子手听后神采一惊,低头深思半晌,说道:“如那妖妇承诺我一事,我便饶了她,不然哪怕是没法转世投胎,变成厉鬼也要耗尽她阳寿。”
凡人都说去了趟阳间便是死过一次,白世宝竟跟着张瞎子走了一趟阴,也算是死过一回,此时与鬼城渐行渐远,胆量也大了很多,感受这前所未见过的天下反而令他镇静和猎奇,这类变故比有法则的赌局更让人猜不透,也更富有刺激。
那刽子手一听欢畅的笑道:“也成!”
白世宝心想这家伙竟是个色鬼,人都死了还结甚么阴婚?
白世宝趴在地上,不明鹤产生了甚么事情,只闻声有哭声,还模糊伴随铃铛的声响在远处渐渐传了过来。白世宝凝神望去,一名白衣老妪弯着腰挑着一盏纸灯快步走来,形同鬼怪,声如孩哭,甚是骇人。
“师父,你为甚么要做这档子谋生?”白世宝问道。
刽子手听到张瞎子这么说后,有些平复,面露纠结。张瞎子见状持续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既然已接受了阳间刑法,只待分派个好的时候转世还阳,如果还不罢手,被鬼差查到反而罪加一等!”
通阴八法,初始其一,草木通阴,借物开眼。
“它能听人间六道之事,嗅觉确是差的很远。”白世宝说道。
“师父,这怪物是?”白世宝见着怪物闭着双眼,似睡非睡,呼噜鼾声像是炸雷,震得地府乱颤。
距渑池城东方三十里处,位于棋盘山下,轩辕古庙,庙尊前有木刻人像,乃是树精二鬼,一鬼桃树成精,一鬼柳树成怪,轩辕教养成人,赐名高超高觉,长千里之眼,生顺风之耳;通阴之人,可借二鬼其躯,摘柳叶封眼,取桃木枝干,可见妖魅乱凡尘,可诛鬼怪堕阴尘。――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