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娘是梅家妇,杜七能出面办理一二,可真要想要接人返来还得梅家人出面。
乡间人家,虽也讲究“男女有别”,却都是成年男女,也没有甚么“男女七岁分歧席”的端方。
如果只是梅平父子瞎折腾,桂家只当看笑话就行,这连杜二娘都连累出来,又差点短命个孩子,桂家还能在这个时候不饶不休?
到底不是心狠之人,晓得梅晓受了风寒,李氏赶紧让到上房,又忙不迭的叮咛人熬药。
杜七仔谛听了,接了药包,收好方剂,一边伸谢,从荷包里拿出两块碎银子,足有5、六钱。
传闻是冻伤,少不得要检察梅晓身上。宋大夫先细心诊脉,然后带了杜7、梅智去堂屋,留下宋婆子检察梅晓身上。
寒冬腊月,就是大人也经不得冻,更不要说是孩子。
只是听闻是受了风寒,杜六姐就远远的站了,并不上前。
此时的梅晓,躺在袄子里,已经烧的滚烫,小小的人早烧的胡涂了,倒是在迷昏中也难受得嗟叹着。
目睹梅晓病成这个模样,却只要两个半大孩子露面,宋婆子少不得在心中腹诽几句“后娘黑心”,这倒是将梅家的小李氏与杜家的李氏都骂出来了。
梅晓没有退烧,李氏已经叫人熬了第二贴药,正亲身给梅晓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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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家与宋家间隔不近,明天杜七舅甥两个抱着个病孩子慌镇静张的模样也落在人眼中,今早宋大夫又去了杜家,少不得有人上门刺探。
李氏听了,叫人跟着宋大夫去取药。
这个时候,李氏也不知该骂被抓的杜二娘,还是该骂去告违逆将官差召来的梅平,还是骂仗势欺人将梅平逼到这一步的桂家。
这是怕李氏过了病气。
比及梅智醒来,宋大夫已经来了,正给梅晓诊脉。
宋大夫沉默着,没有说话。虽是乡亲,到底别人家的日子,唏嘘两句也就畴昔了。
刚提及梅家,就见梅家两兄妹过来,宋婆子也是讪讪。
过了一刻钟,宋婆子才出来,感喟道:“但是遭罪了,手脚怕是要生冻疮,幸亏在屋里,要不然这小身子骨也禁不住。除了内服的药,还得条两盒外敷的。”后一句,是对宋大夫说的。
李氏惦记儿子,心中悔怨不及。早该拦着儿子,一个半大孩子出面,谁晓得衙门认不认?如果他们欺负人,或者是直接将儿子也抓出来,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桂家老宅这边,还不知昨日“消息”有这般惊险后续,直到桂二爷爷与桂二奶奶亲身过来,世人才晓得梅晓抱病之事。
宋婆子心中认定小李氏使坏,不幸梅智兄妹两个,并没有替梅家讳饰的意义,直接说了梅晓抱病之事。
梅智抿了抿嘴,面上多了调侃。狗屁的书香家世,贪财好色的祖父,嗜赌如命的父亲,真是叫人受够了。
宋大夫吓了一跳,赶紧接了畴昔。
差一点就一条性命,梅童生与小李氏还不闻不问,都是杜七与梅智两个半大少年筹措,这待自家骨肉未免可刻薄。
杜里正没有露面,明显是不在家,梅晓却能安设在上房,这当是李氏的主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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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晓小脸还是红彤彤的,不过眉眼之间伸展很多,身上也不是之前的衣服,而是半新不旧的男童褂子,略有些肥大,应当是杜七的旧衣。
待到听到厨房有动静,梅智就披着衣服畴昔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