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满:“莫非现在就不是端庄姻亲,那梅小子冷心冷肺,还真是养不熟,又向来招摇。就是七郎这里,说不得也是受了他的连累,才会挨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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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村长也面带霜寒。
桂五点点头,道:“明日我去镇子买铺子与宅子,你能拿出多少银子?”
“那里胖了,这不是恰好,莫听那些穷鬼的酸话。“杜村长本身就是个瘦子,天然感觉儿子随爹,胖的富态恰好。
一个乡间土财主的儿子,天然也无需顾忌甚么。待将杜家的事情查个底掉,打趣话就进级,从嘲笑杜七郎痴肥变成嘲笑杜家家风不正。
杜村长只感觉内心发堵,可看着儿子等候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事情办了,桂家几人从杜村长家里出来,没有人感遭到轻松。杜村长面上再和蔼,可有十三年前的前车之鉴在,谁也不会真的将他当作善人。
杜村长看看桂五又看看桂重阳,笑呵呵道:“桂二哥,这是五小子?倒还是小时候模样,斯文清秀,怪不得江老爷爱若亲子;这小的就是桂老哥家老四的儿子?这看着倒是跟城里小公子似的,混不似我们如许家里能出的孩子。”
听着都似嘉奖的话,可都不能细揣摩。
见几人不该声,那大胖团子刚想再问,那小厮赶紧拉了拉,低声道:“少爷,他们是桂家的。”
桂重阳还好,离成丁另有好几年;桂五已经成丁,今后劳役抽丁能脱手脚的处所还多,杜村长天然是乐不得。
当年“七丁之难”后,桂大之妻李氏连热孝都没守,就让娘家接了归去,随后嫁进了杜家。十月怀胎,生下的就是杜家独子杜七郎。
杜七郎踌躇了一下,道:“爹,桂家来人了,还在大门口等着。”
李氏越焦炙切:“到底是甚么?”
杜七郎下去梳洗去了,杜村长才抚着胸口道:“七郎性子绵软,在外头尽受欺负,没有人看着不可,一会儿我就去梅家寻梅童生,将六娘与梅小子的婚事订下来。成了正紧姻亲,梅晟那小子今后也会看顾七郎一些。”
桂重阳跟着两位长辈出去,见到的就是跟弥勒似的杜村长。
杜家主母李氏连给先头丈夫“烧七”都没守,没几日就该嫁的;杜家次女杜二娘也没有给亡故的未婚夫守孝,得了丧信后,立时嫁入梅家。两个女子没有守孝,是不知礼,杜家与桂家本来是姻亲,却趁乱娶了姻亲家隔着辈分的孀妇,这就是不刻薄。这孀妇进门就有孕,要说两人没有奸情谁信?
杜村长随便摆手道:“急甚么,就叫他们等着。”
这就是强词夺理了,测验的成绩不能作假,得了第一就是第一。
杜七郎耷拉着脑袋,闷声道:“是学里同窗笑话咱家不知礼……”
杜七郎忍了忍,还是说道:“爹,别叫桂家人白等着了,村里人瞧见不好。”
桂二爷爷叹了口气,桂五道:“当时你二爷爷、二奶奶也思疑过,可日子对不上。杜村长是个夺目的,真要有不对,不会白吃了这个亏。”
李氏在旁,慈爱的看着儿子。
“五叔,得快点赢利了。“桂重阳道。
大胖团子立时熄了声,白白嫩嫩的脸上莫名多了几分难堪:“那……那你们等着……”话音未落,便飞奔的进了院子,倒是不显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