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重阳轻哼一声道:“一码事一码,谁让他们黑了心肠,贪财不说,还半点情面味儿都不讲,欺负姑姑与梅表姐。”
江五爷仿佛没瞧见梅秀才的热络,眼神也往院子里的扫了扫,漫不经心道:“本日有事,就不叨扰了,今后少不得有上门的机遇。”说罢,与梅秀才拱拱手,号召着侄儿,翩然拜别。
江五爷见了,未免感觉好笑:“何为这么讨厌梅家人?”
桂重阳在旁,看着梅秀才前倨后恭模样,更加警省。这是甚么意义?打“情面牌”?想要乱来住江五爷?未免太小瞧人。
桂重阳“恋恋不舍”的看了面前面的几间半新不旧的青砖瓦房,道:“我来看看院子,如果尊父子有力补银子,用着院子顶也成。传闻这是姑奶奶与姑爷爷当年盖的,今后姑姑在这里养老正合适。”
江五爷与桂重阳从桂家老宅出来,桂春跟在背面,带了几分不放心道:“五叔,真的不带我?可万一江老爷恼了要脱手,重阳还小不顶用……”
桂重阳道:“只是先吓他们一吓,性命官司,可不是那么好沾的。之前我不过是叫了个价,现在就等着他们‘还价’了。”
梅童生只感觉心火直冒,尖声道:“小子傲慢,想要图谋旁人产业不成?”
到底是没有带桂春,江五爷带着桂重阳出发。
江老爷堵着一口气,拿起手边算盘,一边扒拉,一边振振有词“我们好好算算账,你十一岁就到了江家,吃喝嚼用,四时衣裳,到处都是钱。遵循一年十两银子的破钞,十二年就是一百二十两。当年那三十两银子,是你为江野生婿的身价银子,现在你既要家去,这笔银子也当退返来。你并不是单独一人‘归宗’,还要带四娘,少不得要补婚书,这聘礼银子也当记上。我并未几要你的,便也遵循三十两银子算。自打你到江家,我就带你在身边,亲身教你用算盘、记账目,比外头的经济徒弟用心的多。现在我能教你的都教了,你也早就出了师,这学徒礼是不是也当补上一笔?一年四时谢师礼遵循四两银子算,十二年就是四十八两。别的噜苏,我也不耐烦与你细算,就算这四笔,加起来拢共二百二十八两银子……”
江五爷已经听爹娘说了,这个侄子打着为父亲还债的名义归乡,这梅家论起来也是“九丁之难”的苦主。
梅童生跳脚道:“桂家另有脸记仇?我们家但是没了你大哥、你堂弟两个壮丁,没让桂家人偿命都是我们刻薄,休了他们家闺女如何了?两条性命在中间横着,还要让我外孙从桂家女肚子里出来,做梦!”
文人最是要脸面,梅童生侵犯兄弟产业的事做的,倒是听不得,不由得面红耳赤,气的“呼呼”喘粗气,更想要骂人。
梅秀才神采也欠都雅,思疑桂家讹诈与真正碰到讹诈是两回事。阿谁桂重阳不懂事,江五也不懂事?还是真的要与梅家斯皮脸?
桂重阳不满道:“刚才春大哥还叮嘱我好好护着五叔,如何这会儿又感觉不顶用?”
梅秀才用眼神安抚情感冲动的老父亲,随后回身望向江五爷,非常靠近模样:“小五,好几年没见你了,克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