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重阳道:“天然当算姑姑与梅表姐如何分产,就算是亲姑侄,也当明算账。传闻姑祖母家有房五间,田十亩。这些年也多劳亲家二老爷受累照看,姑姑说了拿出地里二分之一的收成报答亲家二老爷……”
桂重阳虽还不知乡间端方,可这一句话也是落了梅家父子的脸,像是指着他们两个说是乞丐了。
桂二爷爷与桂二奶奶老两口站在门口,看不到江家的马车了,立时就没了精力,摆摆手回绝了梅氏留饭的话,搀扶着回家去了。
桂重阳带返来的十二口箱子,除了一箱子铺盖、一箱子衣服以外日用以外,剩下十箱子都是各色册本。其别人不奇怪这些,梅氏却晓得诗书传家的好处。
昨日桂二爷爷家众长辈还当桂重阳是外客,特地做的炒菜,梅氏这里倒是将他当家人的报酬。
村里有村里的端方,常日里串门子甚么的都要避开饭点儿,毕竟谁家也不余裕。只要乞食吃的,才会饭点上门。
梅氏看着面前几个小后代,嘴角含笑。
江五爷不但不打动,反而添了几分烦恼,皱眉道:“那银子是给你置产用的,那里能轻动?你也莫要老挂在嘴上,一点防心都没有。读书是功德,可也不能不晓得情面油滑,财帛动听心,今后莫要大大咧咧给本身招灾!”
桂重阳还不知通州这边风俗,只感觉天热吃冰脸刚好爽口,虽是素食,倒是芝麻酱的香味扑鼻而来,加上切得细细的黄瓜丝、焯好的绿豆芽,吃的非常清爽。
梅氏神采发白,没有回声,而是望向桂重阳。
看着角落里的鸡鸭,另有饭桌下蹲着的白猫,梅童生满脸嫌弃。
桂二爷爷在旁点头不已,这个侄孙子看着是个聪明的,可行事不靠谱。这也就是家里这几口人,没有外人,不然定时一骗一个准。又由此想起桂重阳之父桂远,那也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当年偷银出走是不是受了外人勾引?昨晚还恨得牙根痒痒的,现在又剩下顾恤。
桂二奶奶倒是听出些别的来,顾不得去理睬桂重阳是实在在还是假热络,拉着江五爷到一边,小声问道:“但是银钱不凑手?碰到甚么难处了,需求用多少钱?”
江五爷忙道:“没事,重阳就那么一说。”
天气渐黑,梅氏要筹措晚餐,江五爷没有跟家里说,不好再外过夜,道别亲人,回镇上去了。
江五爷推不得,只能接了钱,点头应道:“若要用钱,必定不瞒着。”
梅氏既起家,几个小的天然也跟着起家。
世人都望向门口,就见门口站着边幅类似的两人,一人五十多岁,留着山羊胡,身上穿戴长衫;一个三十来岁,也是儒生打扮。
梅童生倨傲道:“看你也知书识字,恰是这个事理。”
桂二奶奶除了两个儿子,另有个女儿,嫁回到镇上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