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氏过日子俭仆归俭仆,却不是那等鄙吝脾气,既是叔侄两个都说了,便也跟着点头道:“好,我都听重阳的,就等着享重阳的福,明天早晨就做白米饭!”
现在总算是心想事成,不错不错。
桂重阳这一开口,引得在场其他三人都望过来。
肯听人话不对峙己见,这又是可贵之处。桂五看在眼中,心中感到颇深,能教养出如许的儿子,本身那堂兄也不是胡涂人,如果没有当年的事就好了,可惜了了。
“走一个,敬我亲大哥!”梅童生拿着酒壶,颤抖动手腕倒满酒,一口干了。
桂家不消说,是仇家,眼中钉、肉中刺;林家则是村里别的的富户,虽也是外来户,可架不住有亲戚为官,无人敢小瞧,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只能让人暗中嫉恨。
忍了这几日,桂重阳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杨氏是梅朵今后的婆婆,梅氏自是乐意让她们婆媳多打仗。
面前这两人,倒像是远亲姑侄。
真是见鬼,本身之前眼睛被眼屎堵住了,如何会感觉梅氏这个表姐怯懦好欺?能够在梅童生父子贪婪逼迫下保住自家的地契,能以“望门寡”的身份支撑流派,侍老抚幼,梅氏性子远比大师看到的更坚固。
梅氏见状,立时将顾虑都抛到脑后,点头道:“那就重起……”说到这里,顿了顿道:“重阳本年十二了,出了孝也当说婚事,得将屋子预备出来,便可着十五两银子的盖!”
杜里正将手中的“收据”收好,轻视地瞟了梅童生一眼,如果没有梅氏做先例,他还想不到这个。
桂重阳强忍着,信赖梅氏也多少看出些,便也用两和面蒸馒头、烙饼,可那也是两和面。桂重阳年事不大,却自夸是男人,风俗照顾妇孺,不肯吃独食,那两和面的馒头与烙饼也是让了梅氏,又让梅朵,最后还是三人分吃。
梅朵红着脸,唾了桂重阳一眼,往厨房预备吃食去了。
梅朵在屋子里听到动静,挑了帘子出来。
梅童生大着舌头,却还是将这句话听出来,立时眉开眼笑,道:“好哥哥,我就晓得你心疼我……你就是我亲哥……”
梅氏含泪点头:“对,是一家人,是姑姑说错话了。”
梅氏开口留桂五,桂五点头道:“我就算了,你弟妹还在家里等着。倒是趁着眼下农闲,这屋子也该清算得了,前次重阳说要重起,表姐的意义呢?”
梅氏摸了下桂重阳的头,道:“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桂家的日子现在刚要起来,不宜招摇过分。就是此次盖房,姑姑对外也会说是用十六两银子盖的,如此一来也能省一些口舌。”
桂重阳闻言,立时望向梅氏,带了几分祈求:“姑姑,屋子矮,不通风好闷热,另有潮虫咬得我睡不好觉……”
桂重阳小声道:“姑姑,除了那五十两,我另有些银子,不消这么紧巴。”
桂五道:“先看看那边如何住,说不得修屋子时还要来这边借住些日子。”
那样的话,二房本身要将配房腾一间装上房的东西,还要腾出一间给老两口暂住,桂五佳耦不好轻动;桂春如果过来,就要与桂重阳同住,影响桂重阳读书不说,与梅朵一个屋檐下也不便利;独一能出来住的,就是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