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安已经听出话音不对,皱眉道:“顺娘,过嗣的事情不是儿戏!小八还是孩子,错了你好好教就是,说这些做甚么?”
“县官”加上“现管”,怪不得杜里正也只能乖乖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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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八,你胡涂!你已经出继,你青柏大爷才是你亲大爷,你青树大爷只是你从堂大爷,你四姑是你亲姑姑,你得分得出远迩来!你看看你身上的新褂子、新鞋子,都是你姑给你筹措的,还供你读书。就是你在本来家里,穿过这么好的衣裳,上过学?”梅安皱眉道:“今后你可长点心啊,你好好的,就是孝敬你爷爷奶奶了!还不快给你姑姑的赔不是,说你错了,今后可不能再如许!”
梅氏心中一酸,眼泪潸然落下。
“姑姑,俺真的晓得错了,俺今后都听姑姑的。”梅小八带了颤音道。
梅小八只感觉心下跟着疼,这回是真的悔怨了。如果能够重新来过,他下午必然不跟大爷归去;就算是归去了,返来也跟姑姑实话实说,不会叫姑姑如许悲伤。
在桂家糊口将两个月,梅小八天然晓得谁是真正的“一家之主”。梅氏就是怒斥他,他也不怕;可桂重阳耷拉着脸,贰内心就真的没底了。
常日里看大侄子也是诚恳人,就是耳根子软,妇人是个谨慎眼的,要不然也不会逼得梅平将孙子过继出去。
就算当初生出给哥哥过嗣之心,人选也不当是有一家子长辈的梅小八。
这堂祖父不管,嗣伯父不管,本生祖父母与伯父装死,其他族人才不会多事白养着个半大小子。
连杜家都对“西桂”让步,梅青树一房想要算计人家,不是给人家送菜是甚么?
梅小八才十岁,离说亲另有6、七年,到时候姑侄两个再帮扶就是。
瞧着梅小八对桂重阳的害怕之心,老爷子只当桂重阳常日里给了梅小八神采瞧,内心就有些不乐意。他倒是不想想,桂重阳是桂家家主,梅小八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便宜表弟,吃桂家的喝桂家的,就算是桂重阳给梅小八神采,他也没有资格说甚么。
梅小八是梅青竹的嗣子,梅家二房的宅子与地都让梅童生占了,该当梅童生那一房扶养梅青竹的嗣子才对。梅秀才既兼祧两房,礼法上就是梅青竹的亲兄弟,梅小八的嗣伯父,也有扶养遗孤之责。
可梅童生家只筹措了过继,就撒开手不管;梅秀才更是常日留在镇上,鲜少在村里露面。
“小八,你过来。”梅氏对梅小八招招手。
桂重阳面色淡淡,刚想要开口,就被梅氏一个眼神止住。
梅安在旁见状,不由皱眉。
梅朵陪嫁十亩地之事,已经奉告了二房那边,不是她一小我的事,何必因为临时少了一半的地,让桂二奶奶与杨氏心中不安闲。
梅安看着不言不语的桂重阳,神采讪讪。
梅氏哀告道:“安大伯,这些日子侄女想了好久,这没有因过继就隔断骨肉靠近的事理,说到底还是之前草率了。小八是青木哥的宗子,没几年就是顶门立户的年事,本就不当过继出来,平三伯与青树大哥他们舍不得也是珍惜骨肉。我大哥又不是没有远亲骨肉,不是另有朵丫头在?等过两年朵丫头生了次子,过到大哥名下为嗣孙不是更便宜?”
为了梅小八没有财产,梅朵还想要只带五亩地的陪嫁,剩下五亩地留给梅小八,被梅氏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