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桂重阳辈分低、年事小,可到底是一家之主,现在梅家有资格代表桂重阳“构和”的只要梅安这个村老。
这会儿工夫,就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梅晨满面涨红,眼神闪动,手足无措,明显是让桂重阳说着了。
桂重阳看着梅晨,心中有些可惜。
桂重阳对梅晨的印象并不坏,梅氏一族虽有差的,可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不然的话就梅氏姑侄两个好人不成?
梅晨这番话倒不是无的放矢,之前梅安焦急也是因为这个。
梅晨纠结半天,本是冲着桂重阳来的,但是看到梅小八的神情,未免有些不爽,看了眼他面前吃了一半空食盒与带了油花的嘴,神采臭臭道:“八哥属猪的么,叔爷爷都要愁死了,八哥倒是吃的香!”
退学小三月,桂重阳看出来了,这班的小门生中只要这个梅晨是读书有几分天份。只是再好的天份,碰到梅童生这个不负任务胡乱混日子的夫子,都给迟误了。
桂重阳挑了挑嘴角,不觉得然。
梅晨满脸通红,他是比梅小八小一岁不假,但是以梅小八那样心智,委实叫人恭敬不起来。一二来去,梅晨心中,倒是只将梅小八当作是族弟了。
村塾门口。
大家都说伯祖父为人公道,但是这“公道”明显分时候,无益于梅家的就“公道”,倒霉于梅家时也只做未见。
梅安是村老,还是梅氏族长,如果官司判了,直接开祠堂驱除梅青树这一支就是了。
不管爷爷、奶奶当着他的面流了多少泪,说了多少疼他的话,但是有太多的“无可何如”不是么?
梅晨一时无语,内心将叔祖父一家都抱怨上了。如果当作自家骨肉,就好好心疼;如果不当自家骨肉,就两处安生过日子。
“他们两口儿罪有应得,如何措置都不嫌轻,可真要因‘盗窃’成了刑余之人,就不是奖惩他们两口儿,而是奖惩一族之人。男人还罢,平常影响的少,能影响的就是四族兄与柏二叔,可说句不好听的话,四族兄的天份与年事在这里摆着,族中这点事情就算有人计算也不过是小瑕疵;柏二叔那边,一个秀才考了十几年,考上了也是倒数上,举人还摸不着别,一定有退隐那日;可对于梅氏女儿来讲,影响就大了,已出嫁的会是以被婆家说嘴小瞧,未出嫁的今后说亲都要被人抉剔轻鄙。桂三哥常日看着冷酷,可既能至心孝敬族姑还为朵姐姐预备嫁奁,可见是个心软的,能不能好好想想,就没有其他体例,换个名头,既能惩戒二人,还能不影响其别人么?”梅晨正色道。
可惜归可惜,如果没有梅家这官司,桂重阳说不得看在梅小八的面上提点一二;现在两家如许官司,他自不会再操这份心。
要不是姑姑与重阳哥重新采取他,他连学也上不了,只能在大爷家做个被白使唤的长工。爷爷、奶奶能做的,也不过是背着大爷、大娘掉几滴眼泪,说几句不幸他没娘的话罢了。
桂重阳正色道:“你爹娘想到这个,不是当说给你祖父么?”
桂重阳看了梅晨两眼,晓很多数是为了两家官司说话,目睹着小门生们都望过来,并不想在班里歪缠,点点头起家,要随梅晨出去。
梅小八安然道:“俺吃的香,二爷爷只要欢乐的。”
梅小八撂下筷子,面上带了几分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