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底尊卑有别,就算白叟胡涂了,也没有做孙子记仇的事理。
桂重阳对梅晨的印象并不坏,梅氏一族虽有差的,可也不能一竿子打死,不然的话就梅氏姑侄两个好人不成?
梅晨求桂重阳出来,与杨武说的差未几,确切是为了讨情来的,却不是为了杨青树佳耦,而是为了族中姊妹。
梅晨纠结半天,本是冲着桂重阳来的,但是看到梅小八的神情,未免有些不爽,看了眼他面前吃了一半空食盒与带了油花的嘴,神采臭臭道:“八哥属猪的么,叔爷爷都要愁死了,八哥倒是吃的香!”
这叫甚么事儿?之前想不要就不要,见小八日子过得安稳了又借着骨肉之情折腾,现在都折腾出来大牢了,何必来哉?
梅晨这番话倒不是无的放矢,之前梅安焦急也是因为这个。
退学小三月,桂重阳看出来了,这班的小门生中只要这个梅晨是读书有几分天份。只是再好的天份,碰到梅童生这个不负任务胡乱混日子的夫子,都给迟误了。
桂重阳倒是看出梅晨没有扯谎,梅小八摆摆手,道:“没事,俺之前不懂事,别人也不将俺当大孩子……”
梅晨一时无语,内心将叔祖父一家都抱怨上了。如果当作自家骨肉,就好好心疼;如果不当自家骨肉,就两处安生过日子。
桂重阳倒是有几分猎奇,打量梅晨两眼,道:“这是偷听了你爹娘的话?”
就算梅家女眷再无辜,桂重阳也不成能因梅晨提了一嘴就真的去操心吃力。这是梅家的顾虑,又不是桂家的。
梅晨指了梅小八皱眉道:“你有没有知己?你大爷、大娘对你不好,可你爷爷、奶奶但是将你当眸子子疼!”
桂重阳内心嗤笑,摆摆手,道:“既是梅老这个意义,就莫要节外生枝了。你也是杞人忧天,要真是影响坏到阿谁境地,梅老早就急了,还用你操心这个?”
桂重阳挑了挑嘴角,不觉得然。
梅安是村老,还是梅氏族长,如果官司判了,直接开祠堂驱除梅青树这一支就是了。
梅小八的浑厚谁不晓得?这才到桂家几个月工夫,就晓得记仇了,这算不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要晓得桂重阳就不是个刻薄的,对于“东桂”族人冷酷得不可。
“他们两口儿罪有应得,如何措置都不嫌轻,可真要因‘盗窃’成了刑余之人,就不是奖惩他们两口儿,而是奖惩一族之人。男人还罢,平常影响的少,能影响的就是四族兄与柏二叔,可说句不好听的话,四族兄的天份与年事在这里摆着,族中这点事情就算有人计算也不过是小瑕疵;柏二叔那边,一个秀才考了十几年,考上了也是倒数上,举人还摸不着别,一定有退隐那日;可对于梅氏女儿来讲,影响就大了,已出嫁的会是以被婆家说嘴小瞧,未出嫁的今后说亲都要被人抉剔轻鄙。桂三哥常日看着冷酷,可既能至心孝敬族姑还为朵姐姐预备嫁奁,可见是个心软的,能不能好好想想,就没有其他体例,换个名头,既能惩戒二人,还能不影响其别人么?”梅晨正色道。
这就改口了?
虽说过继后,梅小八本当改口,可因梅家二房名存实亡,上面只要梅氏在,没有人让梅小八改口,梅小八本来只改了“爹娘”称呼,对于本生家那边其他都是还是。
梅小八这才不甘不肯地放动手,眼睁睁地看着桂重阳与梅晨出去,面上难掩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