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午餐,三人就分开百味香,去了桂五宅子。
不管是村塾,还是镇上私学,县上官学,都是“望朔休沐”,想到这里,桂重阳想起县学的梅晟,明天应当也是休沐,可并没有传闻梅家的“小三元”回木家村的动静。
这回,多了个李江。
这结婚少不得要拜六合,但是这喜堂之上,却多了一个东西,那就是梅童生已故原配嫡妻的牌位。
梅童生自也听过这个端方,这掉队门的要在原配面前执妾礼,这就是礼法上说的“嫡庶有别”,即便都是妻,可原配才是正嫡,倒是有些讪讪,低声对新娘子叮咛了。
梅秀才“轻声”道:“爹,礼法规矩,自有法度,这掉队门的本就要在原配排位面前执礼。”
儿子是个有主张的,孙子性子冷酷,儿媳妇眼睛里只要一双后代,梅童生想到本身老景苦楚,心有震惊,这才起了续弦的年初。
李桃儿,不,现在已经是江平姐儿了,不晓得如何了。
桂重阳倒是明白,桂五的安排不是让江氏避讳李江,而是上房有需求避讳之人,是不能与李江打照面的,才将大师安排在书房说话。
桂秋目光落到李江身上,倒是想不明白李江有甚么可顾忌避讳的。
桂重阳心下一动,道:“五叔,我们书房说话。”
提及来,梅童生老妻已经没了好几年,做了好几年的鳏夫,只是之前将全数心机都放在儿孙的课业上,也不感觉孤傲孤单,此次抱病卧床倒是想开了。
长幼尊卑有别,不当是他们兄弟先带了李江去见江氏这个长辈吗?之前重阳每次过来,也是先去见江氏的,这回如何不一样?
梅朵站在人群后,觉得梅秀才会持续刁难李槐花,不免有些担忧,没想到竟是再无其他,就如许平安然安畴昔。
比及坐席,酒菜上来,是“四到底”的席面,四冷盘、四小炒、四大碗,外加四碟面点米饭,看着极面子,不过到底肉菜少、青菜多,不是那实惠的。
平时就罢了,明天但是梅晟继祖母进门的日子,都不归去,看来梅家这家人不但是叔侄不亲,爷孙干系也好不到那里去。
等着看拜堂的村民不由群情纷繁,实不明白何为要轰动亡人,都望向梅秀才,想着是不是在这里憋大招。但是瞧着杜氏方才待客的热络安闲,梅秀才偶尔出屋子应对也客气,并没有要反对继婆婆、继母进门的意义,真是奇了怪哉。
桂秋想不明白,干脆丢在一旁。
桂秋本年才到镇上来,之前也在木家村,天然也听过李家二小子“娘娘腔”、“二椅子”的闲话,只是不打交道也没有留意过,现在倒是眼睁睁看着,明白村民并不是白嚼舌,这李江言谈举止实在太像大女人了。
桂重阳望了上房一眼。
不过村里人都晓得梅童生的做派,来之前就没想着大鱼大肉,倒是并不绝望。只是那些被“聘请”来的门生家长,少不得内心腹诽一番,五十文能买好几斤猪肉,可这清汤寡水的席面上,能捞到一块肉沾个肉味儿就不错了。
倒不是梅童生脾气大变,梅童生掏钱时心也跟着疼,只是想着李槐花,这不忍就抛到脑后了。
小厮应了一声,去传话不提。
李槐花虽是二嫁妇人,可十八岁的年纪在这里摆着,水灵灵的嫩妇,长得清秀可儿,梅童生见了两次,对劲之余也生出几分怜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