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侄两人虽糊口在桂家,可到底沾了个“梅”字,梅家出了笑话,也会连累到她们两个头上。
杜氏这个亲婶子,虽没有吵架梅晟,可暮年也小手腕不竭磋磨过的,还是梅安看不过眼,寻了梅童生说两次,环境才好些。
白氏不是别人,恰是“东桂”老太爷的四儿媳,桂二奶奶的从妯娌,之前曾经来过二房的,是看江氏无子,想要给桂五说媒,说媒的工具就是刚守寡回木家村的李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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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在杜里正眼中,杜家是主,梅家是宾,梅家本当凭借杜家。
李氏本就不对劲杜六姐许梅晟,心中悄悄称快,面上倒是皱眉道:“这叫如何话说,这不是差了辈分!多了个个这么年青的婆婆、太婆婆在上面,今后二娘与六姐也难做。”
桂重阳立时想到梅氏,另有二房的几位长辈,道:“好,我今儿归去就找,治了乌发膏,让你们尽孝心去。”
桂重阳道:“何为不能?我恍忽记得那本书里就有乌发的方剂,转头我找找!”
梅家叔侄都是秀才,且梅晟有才学,还能更进一步,杜里正对峙两姓“亲上加亲”除了想要给儿子多个依托,也是防备梅晟联婚高门后梅家会“喧宾夺主”。
只是桂二奶奶笃定了李槐花的命格硬,杨氏也没有为了别人与婆婆顶撞的事理,便顺着说道:“是啊,幸亏是娘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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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氏不同意地看着梅朵道:“朵儿,你到底姓梅!”
现在还不到一月工夫,李槐花就说给了梅童生。
桂重阳“生而丧母”,桂二爷爷就不爱听人说这些刑克之类的话,怕桂重阳听进入了难受。
桂二奶奶摆手道:“这才是老天有眼呢!”说到这里,想起一事道:“这妨克的事,我们娘俩个念叨一回就中了,莫要当你爹说,他不爱听这个,这故乡伙真当人家是亲孙子护呢,哼,也不晓得人家奇怪不奇怪!”
梅小八也忍不住小声问道:“重阳哥,这就是‘返老还童’的神仙神通么?”
梅童生露面时,将小门生们都震住。
人是衣服马是鞍,梅童生将头发与胡子都染了,还换了件八成新的茧绸衣裳,看着年青了十来岁。
梅童生的表情大好,连带着也少折腾桂重阳他们一回。
木家村不过百十来户人家,梅童生说了李家大归的小孀妇为填房的动静,次日就传遍了各家各户。
桂重阳摇点头道:“不过是乌发了,不是‘返老还童’。”
桂家老宅,梅氏与梅朵面面相觑。
桂二奶奶对着桂重阳时还是没有甚么好话,可到底也不是那种往民气窝子里扎刀的人。
是啊,不是同姓就是亲人。
搁在南京,那边的官绅富户乌发成风,桂重阳天然是早就晓得的。就是他阿谁蒙生,也是按期乌发的。
杨氏见状惊奇,忙放下簸箕,道:“娘,这是咋了?”
李氏也道:“是啊,将六十的人了要娶个十八的,十里八村都有的说了!”
梅氏则是感喟道:“都说‘家和万事兴’,公然是老理儿,家里不承平,不消外人算计,本身就败了!”
杜里正愁闷的除了梅童生的续弦,就是梅秀才再次入赌场。梅家的地已经卖完了,梅秀才没有了银子,谁晓得又要闹出甚么笑话。
“这槐花姑十八岁,今后如何叫人?”梅朵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