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动静的家家户户,都感觉希奇。
如果不疼女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也不会接了守寡的女儿大归。
梅小八“嘿嘿”两声,不说话了,只拿了钳子,剥青皮。
这如果到镇上讨糊口,识字与不识字但是两种报酬。运气好的话,识字还能混个账房学徒,那就有了一辈子安身立命的本领。
“这年龄也差的多了!”桂重阳道。
梅童生白日相看完,非常对劲,恰是兴头上,闻言只感觉不快,板了脸道:“不过是拐了弯的姻亲,又没有违了《大明律》,何为就娶不得?安大哥也是,如何甚么心都操!”
只是这梅夫子的年龄,委实不算小了,搁在三十岁就能自称“老夫”的大明朝,五十多岁已经算是中寿。
若真是那样的话,村塾可如何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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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李槐花,桂重阳之前还专门探听了几句。不为别的,就是怕她真打桂五的主张,让江氏难做。
村老梅安听了,感觉不仇家,拄着拐杖上门,就专门来寻梅童生说话。
梅安见状,忍不住开口劝道:“你如果想寻填房,也要多考虑考虑,李家那丫头到底差了辈分,这年事也不相称。”
梅小八撅着嘴巴道:“不但是差着年龄的,还差了辈分哩!”
这男人续弦的多,可像梅童生如许儿孙俱全,还想要续弦就奇特了。
有桂春、桂秋兄弟前后订婚,桂重阳对于北地的婚俗也听个七七八八。
桂重阳吃了一口茶,点点头,然后才反应过来,差点呛到,忙将口中茶水咽下,道:“听谁说的?莫非梅夫子今儿放假不是因为身材不舒坦,是为了相看?”
内里足有二三十斤青皮核桃。
桂重阳道:“归正你如果不想长个子,今后就固然折腾,到时候成了小个子可别躲起来哭。”
这桂、梅、杨、李四个老姓联络有亲,可都是平辈的年青男女,那李槐花是李发财的堂妹,就是梅秀才的长辈,可没有想光临老入花丛,入的是这一丛。
梅小八也只是感慨一句。
“槐花姑姑”,就是前些日子死了男人回了娘家的李槐花。
桂重阳拿起茶壶,倒了一盏菊花茶,刚送到嘴边,就听到梅小八道:“善爷爷要续弦了!”
梅小八皱眉摇点头,然后小大人似的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俄然多一个继母、一个继祖母,谁晓得梅秀才叔侄会不会乐意。到时候父子、爷孙红脸,就要出笑话了。
梅童生不觉得然道:“这夙来只要爷爷管儿子、管孙子的,没传闻这儿孙还要管到亲老子、亲祖父头上。安大哥如果想反对,现下也晚了,我已经留了聘礼,写了婚书了。”
梅小八点点头道:“李湖他爹犯了秋咳,大夫开了方剂,内里用了百合,说是不好好保养就要转肺痨,李家人都怕呢。”
江氏身子虽弱,为人也不算温和,可只凭她当年“慧眼识珠”接管了桂五的“毛遂自荐”,就是桂家的仇人。如果没有江氏当初挑选,桂五想要救侄子,那就只剩下卖身为奴一个了局。
这村塾三天两端放假,很多村民背后都群情起梅童生的年龄,到底是过五十的人了,这身子骨是不是熬不住了?
这打赌一沾,等闲难断。
百合产于西北,千里迢迢运到都城,自是代价不菲。这“秋咳”又不是一副药、两幅药能好的,且调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