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小八抓了抓后脑勺道:“可有杜里正啊,万一他让人快点来呢。”
桂五道:“有甚么难猜的,通州现在有很多大地主,得了朝廷要加恩直隶的动静后弄的,倒是让我们也受了一回‘皇恩浩大’。”
桂春与梅小八两个倒是越想越怕,神采都青了。
梅小八立时应了,出去找人不提。
时不我待,叔侄两人都感觉时候不敷用了。
桂五正巧在家,正披垂着头发在院子里晾书。看到桂重阳过来,桂五不喜反惊,道:“但是杜家或梅家又闹腾?”
桂重阳没有通过杜里正就直接落户,另有桂五伉俪的户籍也是如此,桂里正不是傻子,天然能查出杜家在衙门的干系。
桂五笑着点头道:“我不是笑这个,八月二十五朝廷已经下旨,以水患免直隶徐州粮四万三千八百九十三石,此中正包含通州,不消寻钟师兄,杜忠也是白折腾。”
县里收粮税,一县之地分十几个粮长,一个粮长下边十来个里正。
之前从“太史饼”上思疑杜里正来自金陵后,桂重阳就跟桂五说了。
桂五笑着点点头,却皱眉道:“说到底,当年是杜家坑了桂家,桂家还没有说甚么,杜家到底穷追不舍起来,真是没有事理。看来他们家太闲了,才会有工夫盯着桂家,哼!”说到最后,带了几分狠厉。
等吃的差未几了,桂重阳才对梅小八道:“你去问问秋二哥明天在哪个铺子轮值,畴昔奉告他一声,让他去五叔那寻我,我先去寻五叔说话。”
承闰年景还罢,每到灾荒之年,“欠税”的人多了,就有板子打死人的事传出来。
常日里桂家人过来,都是逢集日过来,趁便采买。本日去非集日,以是桂五直接想到家中有事。
桂春倒是晓得衙门的人不是杜里正能教唆的,可到底不敢冒险,也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去镇上避避!”
虽说秋税交纳周期三月,一向到冬月尾,可早交纳早告终。如果然是上了欠税的名单,官府可有权力抓人打板子的,桂重阳可不想给杜里正借题阐扬的机遇。
桂重阳是要镇上,却不想让桂春与梅小八白担忧,低声道:“县衙那边有钟大伯在,没甚么好担忧的。我去镇上找五叔筹议筹议,总不能让杜家白算计我们一回。你们归去就莫要跟长辈说了,没得让长辈跟着担忧。”
不过也只是恼罢了,桂重阳心中并无多少害怕。
桂五点点头道:“张福是松江人,是杜里正半路收的,虽没有问出杜里恰是不是金陵人,可倒是晓得杜里正在金陵有旧人。每年从江南贩过来的布,就是金陵那边的人安排的船运。”说到这里,不由皱眉:“触及到官船,一时倒是不好详查。只能等下次南边货到时再托人详查。”
桂重阳倒是明白过来,本身被杜里正阴了一把。
桂春就要梅小八与桂重阳同去,桂重阳点头应了。
月朔十五,不管是学馆还是县学,都是门生休沐之日,桂五如果没事,应当在家中。
“啊!”这回惊奇的是换成了桂重阳,不解道:“通州本年雨水虽大些,可并没有水患啊。”
晓得桂家在衙门有干系,还闹如许一出,跟像是摸索。
粮税是里正催交,粮长监督,最后还是归结到县衙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