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既将借券拿出来,就是逼着梅家做个定夺。
两家仿佛势均力敌,可梅家有个杜氏,就不一样了。
李氏心中称快,倒是皱眉道:“老爷还是缓缓,到底要顾忌到六姐儿的情意。那孩子前几年就认准了梅晟,何为让孩子悲伤?”
梅童生对峙,梅秀才装聋作哑,杜氏再满心不肯,也只能回娘家。
前者梅童生不甘心,后者他又做不到,只能想下策,折腾杜氏了。
李氏在中间,少不得满脸担忧地扶住,掩住心中害怕,对杜里正责怪道:“孩子不懂事,好好教就是,老爷何为发这么大火?”
心硬如铁。
如果梅家不想吃官司,只要两条路可走,一是乖乖承诺然梅晟娶杜六姐儿,二是想方设法筹银子“还”杜家。
一句话,倒是让梅秀才佳耦都变了神采。
想着当时围观村民的唏嘘声,杜里正心中恨恨不已,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明日就叫宋婆子来,给六姐儿说婆家!我就不信了,我杜家的闺女除了梅家就嫁不出去了!”
杜氏亦是满腹愁闷,明天丈夫还说当早日公开两家联婚之事,明天就莫名其妙忏悔了。
杜里正骂的利落,门外的杜六姐儿倒是听不下去,挑了帘子出去,哭着道:“爹内心有气,尽管骂女儿就是,何为牵涉女儿死去的娘?还是爹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娘除了没有给爹生个儿子,另有甚么对不住爹的?”说到最后,声音尖厉,倒是往李氏身上瞄,明显意有所指。
梅家有两个秀才,在县城能找到干系;杜家有个杜里正,是木家村的土霸王,夙来发言独一无二。
谁家不是“一家有女,百家求”,他们老杜家,倒像是女儿嫁不出,非梅家不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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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此次回娘家,杜氏也不过是对付公公与丈夫,趁便归去问问娘家到底是如何回事,并没有真的听公公的话归去威胁老父亲的意义。就是因为她晓得,即便她威胁也没用。
杜氏不由急了:“公公,莫非媳妇不是梅家妇?媳妇嫁进梅家十三年,生儿育女,现在遇事就成了杜家人了?”
梅秀才心下一沉,忙道:“甚么二百两银子?那是岳父扯谈的,如何能信?”
这是杜六姐儿夙来自大的启事,她不知本身出身,夙来是将本身当作嫡出,瞧不起庶出的姐姐,就是对后母李氏与弟弟杜七,杜六姐儿也是年事大些才客气的,小时候也有过张狂的时候。
梅童生一想也是这个事理,二百两银子不是二十两银子,杜里正即便风雅也不会平白给半子这些银子,不由点头:“八成是老胡涂了,也不瞧瞧本身甚么家世,就想要晟儿做半子,白日做梦!”
杜里正只感觉一辈子的老脸都在本日丢光了。
梅童生一到家就发作儿媳妇,也是无法之举。
杜里正丢了个大脸,心中正烦闷,听了这话,不由想起后果来。之前梅晟崭露头角,他也没有再次联婚的意义,毕竟两家已经是姻亲,一双小后代之间也差了辈分,还是晓得女儿苦衷,加上儿子资质实是不可,才生出这个心机的。
忏悔就忏悔,摆布杜氏也不想要妹子进门做侄媳妇,可谁会想到这烽火烧到本身头上。
梅家与杜家这一场大戏,多少人看着,天然也有很多人看到杜氏满脸愁闷地回娘家,少不得又猜想一番,此此梅家与杜家对上,哪家会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