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里正之前娶过一房妻室,也收用过婢子,外头还包过姐儿,这杜六姐儿的娘就是外头的姐儿。虽说那姐儿给杜家生了个闺女,倒是不循分的,不肯进杜家门,跟着一个过路的游商跑了。
梅童生斜着眼看着梅秀才道:“真没有二百两银子?杜忠又不差钱,会平白冤枉你?”
梅秀才心下一沉,忙道:“甚么二百两银子?那是岳父扯谈的,如何能信?”
前者梅童生不甘心,后者他又做不到,只能想下策,折腾杜氏了。
想着当时围观村民的唏嘘声,杜里正心中恨恨不已,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明日就叫宋婆子来,给六姐儿说婆家!我就不信了,我杜家的闺女除了梅家就嫁不出去了!”
“啪嗒”茶盏从杜六姐头上滑落,摔了个粉碎。
“随了她那轻贱娘,眼皮子浅的小贱人,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认准了又如何?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还轮到她本身拿主张了?”杜里正恨恨道。
除非杜家完整不管出嫁女的死活,不然行事多少要有顾忌。
杜里正丢了个大脸,心中正烦闷,听了这话,不由想起后果来。之前梅晟崭露头角,他也没有再次联婚的意义,毕竟两家已经是姻亲,一双小后代之间也差了辈分,还是晓得女儿苦衷,加上儿子资质实是不可,才生出这个心机的。
就是此次回娘家,杜氏也不过是对付公公与丈夫,趁便归去问问娘家到底是如何回事,并没有真的听公公的话归去威胁老父亲的意义。就是因为她晓得,即便她威胁也没用。
虽说之前他预备了借券,是为了以防万一,可没想到真有拿来的一天。梅童生还罢,一向“奇货可居”,希冀长孙联婚高门之心众所周知;可那吃本身喝本身的好半子梅秀才跟在内里参合甚么?
杜氏亦是满腹愁闷,明天丈夫还说当早日公开两家联婚之事,明天就莫名其妙忏悔了。
梅童生一想也是这个事理,二百两银子不是二十两银子,杜里正即便风雅也不会平白给半子这些银子,不由点头:“八成是老胡涂了,也不瞧瞧本身甚么家世,就想要晟儿做半子,白日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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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仿佛势均力敌,可梅家有个杜氏,就不一样了。
李氏见状,不由担忧,忙安慰道:“梅老迈夙来胡涂,老爷与他计算不值当!”
梅秀才是满心愁闷,梅晟不能给杜家做半子,本身这做叔叔的就能做?梅晟能联婚高门,本身何为不能?这般想着,他忍不住又嫌弃起老婆来,之前压着的动机又生出来。
李氏在中间,少不得满脸担忧地扶住,掩住心中害怕,对杜里正责怪道:“孩子不懂事,好好教就是,老爷何为发这么大火?”
这是杜六姐儿夙来自大的启事,她不知本身出身,夙来是将本身当作嫡出,瞧不起庶出的姐姐,就是对后母李氏与弟弟杜七,杜六姐儿也是年事大些才客气的,小时候也有过张狂的时候。
杜里正骂的利落,门外的杜六姐儿倒是听不下去,挑了帘子出去,哭着道:“爹内心有气,尽管骂女儿就是,何为牵涉女儿死去的娘?还是爹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娘除了没有给爹生个儿子,另有甚么对不住爹的?”说到最后,声音尖厉,倒是往李氏身上瞄,明显意有所指。
心硬如铁。
杜氏急仓促地回娘家,却也是悬着心,担忧老爹会叫人闭门。身为杜里正的女儿,最是晓得亲爹眼中只要儿子,她可不敢将本身看得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