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里正摆摆手,止住老婆开口,而后才问杜七:“县学里到底如何回事?你与爹好好说说。”
李氏“恨铁不成钢”道:“就你实在,当他是个好的。”
桂重阳低着头,神采庄严,一笔一笔抄着《地藏经》。
如果“老爸”是神仙,回弃世上无需桂重阳担忧;如果孤魂野鬼归位,那桂重阳不得不为“老爸”再次投胎转世做筹办。
杜七闻言,忙说了句公道话:“晟哥忙呢,除了功课,还接了两份抄书的活计,整日里没有个闲工夫。他没有不管我,待我也和蔼着,之前的事情他也不晓得。”
杜里正笑道:“何为不可?别的处所爹护不住你,这木家村的一亩三分地还不能让你活的安闲那你爹就太废料了!”
不管对方是甚么人,为了警告杜家也好,或是“投石问路”也好,只是让县学教谕辞退杜七,而不是直接绑了杜七去,就是老天保佑。
提起这个,李氏又要急。
杜七点点头道:“他跟先生去府学了,还没返来。”
“管家啊!”杜里正听了,如有所思。
在木家村这一亩三分地护着是甚么意义?镇上不对劲。
李氏只感觉一阵后怕。
杜里正还是弥勒佛似的神采,只是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
“如何能不急?不能让老七这么在家白待着啊,也不能送到村塾去。”李氏感喟道。
李氏倒是忍不住,怒道:“真是没有事理!不说别的,只这一年三节两寿的贡献,他就没少收,这平白无端的就发作起来,莫非是疯了?你本就是畴昔旁听的,又不了局,当时文早学会晚学会又能如何样?”
李氏下不了手了,满心邪火却不是对儿子,而是对“勾搭”儿子的桂重阳,不由咬牙切齿:“到底是小妇养的下贱种子,不知会有甚么下作手腕!”
“没有瞧不起你就是好了?你晓得他算计你甚么?之前在县学上亏损还没吃够么?你又不是银子,凭甚人家就过来理睬你?不是想要占你便宜就想要戏弄你,你就不能长点记性!”李氏苦口婆心道。
比及杜七下去梳洗,只剩下伉俪两人,李氏带了几分严峻道:“但是县学那里有甚么不对?”
杜七满脸倔强,将脸转到一边,明显不喜好亲娘这般说辞。
杜里正面上多了几分慈爱,点头道:“那就去。就是桂家那少年,你如果喜好也交着。长辈的事儿是长辈的事儿,不与你们这些小的相干!”
“好了,不过是儿子交给小朋友罢了,喜好就交着的。”杜里正挪着肥胖的身子出去,对老婆摇了点头道。
即便下辈子不能做“父子”,桂重阳也但愿他出世繁华,衣食无虑,万事顺利。
杜里正面上带了几分轻视:“不是他。不过交友了个老混子,被叫上一声‘五爷’就真的当本身是爷了,甚么玩意儿!”
“哈哈,太好了,我去我去!”杜七立时眉开眼笑,笑的见牙不见眼,与杜里正看起来倒真有三分类似之处。
李氏闻言,不由悬心,摸索道的:“会不会是桂五那边?”
杜里正的神采多了几分阴霾。
李氏立时不反对儿子留在村塾,忙道:“一会儿叫人预备席面,请梅亲家故乡吃酒,今后老七还得托他照看着……”
每个孩子心中,爹娘都是世上最短长的人,杜七心中也不例外。
这世上神仙少见,孤魂野鬼却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