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不是别人,恰是申时行的孙女,申用懋的女儿,现年十三岁,闺名申绍仪。
“爷爷,明天有一个毛头小子,大言不惭地评价你,还说甚么大乱将起。”申绍仪让丫环擦罢脸,又让屏儿把头上的墨客巾摘了,脱掉身上的长袍,暴露女儿装,然后坐在申时行身边的椅子上,提及了明天的见闻。
申用懋现年四十六岁,万历十一年进士,供职于兵部职方司,为郎中。他独一一子,名叫申绍芳,二十岁,在本年会试中,高中二甲第二十三名进士,现在工部观政。儿子只要一个,但女儿却很多,申用懋共有六个女儿,申绍仪是他小妾生的最小的女儿,虽是庶出,但打小这孩子长得粉雕玉琢,活泼敬爱,很得申用懋和申时行欢心。
……
“王兄为何如此悲观?现在歌舞升平,物阜民丰,哪有乱世之像?”
“哦?不知王兄为何对申阁老竟有如此之高的评价?莫非是因为同是乡党之故?”闻听王兴此言,邵仪眼睛一亮,饶有兴趣地问道。
“非也,非也。申阁老对于我来讲,间隔过分悠远,他阿谁层次非我所能触及。虽是乡党,但连面都没见过,那里谈得上甚么乡谊?刚才的说法满是我本身所思所想,公道评判,并无小我豪情在内。”王兴说道。
“冰糕?我尝尝。”邵仪虽作男人打扮,但毕竟是小女孩,见到别致食品,就健忘了矜持,接过李青递过的一支冰糕悄悄舐了一下,甜丝丝、凉丝丝的很好吃,遂欢畅地吃了起来。
说罢,冲邵仪一拱手,仓促告分袂去。
邵氏主仆咀嚼结束,净了手,邵仪这才问道:“王兄,刚才演唱的但是杨升庵的《临江仙》?”
“是,蜜斯。”
自从那日,蜜斯被这小子轻浮,屏儿内心就已经把王兴打入登徒子行列,吃了他的冰糕、生果,也没有完整窜改这一印象。
服侍申时行的丫头很有眼色,不等叮咛,就把毛巾在凉水中湿了,然后拧干,给申绍仪擦了擦脸。
他自失的一笑:“邵兄,刚才我是胡言乱语,切莫当真。天已近中午,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王兴请邵仪在石凳上坐下,让李青拿出冰糕、生果,接待邵仪。
“哦。是我冒昧,王兄莫怪!”邵仪说道。
“此物是我所制,名唤冰糕,冰冷甜爽,食之可立解暑热。”王兴答道。
李青也递给屏儿一支,她对那天屏儿的无礼很不满,心说,要不是公子有话,才不给你吃呢
邵仪头戴儒巾,身穿红色长袍,手拿一柄折扇,款款走进亭子,他身后的屏儿看着王兴,脸上仍有不满之色。
“不美意义,并无乐谱。鄙人方才见到申阁老的福地,感慨之下,便借用《临江仙》之词意,随口吟唱,不想被邵兄听到,真是忸捏莫名。”王兴答道。
她这一问,可把王兴给问住了。词是诗的别体,都有牢固曲调,王兴唱的曲调来自后代,哪有现世《临江仙》半分模样?
“哦?不知王兄为何见了申阁老福地,反而生了很多感慨?”邵仪一听王兴此言,揭过曲调一事,反而对王兴的感慨由来产生了兴趣。
……
“唉,邵兄不知,申阁老当日离职之日,便是我朝走向式微之时。倘申阁老一旦去世,当今万岁再无可托任之文官,大厦将倾啊!”王兴也没想别的,就把本身对申时行的评价,对大明朝的政治局势及将来运气,简朴地说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