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和她是一条绳索上的蚂蚱,只能硬着头皮赔笑道:“爹,嫂子也是一片美意。阿桃固然身子好了,但是阿谁批命……总归是让人担忧的。现下可贵有那么好的,不介怀这些的,您看……”
姜桃被他瞪得有些心虚,但有了姜杨这话,她的话可托程度就更高了,便接着道:“只可惜当日不过见了仓促一面,我只晓得那位公子姓沈,旁的就再不知了。现在不晓得恩公身在何方,阿桃实在不想随便婚配。但也不想缠累家里,不若爷爷直接把我从家中除名,放我本身在外讨糊口罢。”
老太太孙氏一向很听姜老太爷的话,她的设法也和姜老太爷差未几。赵氏和周氏办事不成体统,但如果真能给姜桃定下婚事,那对姜家也是一桩功德。并且此人老了,就更是信受命数这类说法。最心疼的小儿子已经没了,她可不敢拿最宝贝的孙子去冒险,为了姜杨的出息,老太太只能帮着两个儿媳妇一道说话。
赵氏喜上眉梢,连声道好。
姜老太爷当然也明白这层意义,但想到两个儿媳妇自作主张的行动,还是气上心头,说不出一句话。
他对着赵氏道:“你把人领过来吧,我瞧瞧是不是真的如你说的这般好。”
钱氏说哪儿能看错了啊,又道:“你大伯娘领着他侄子,另有别的两个脸生的。我赶上了还迷惑,说前几天不是瞧见她侄子来送年礼了嘛,如何还这般礼数殷勤地送第二次?你伯娘说不是的,说是为了你才去的。我看他们手里还提着很多东西,不是给你提亲是啥?”
而此时的姜家,姜老太爷正在堂屋里黑着脸,拍着桌子,指着赵氏的鼻子骂道:“老迈媳妇,你可真是个好样的!竟敢不知会一声就把人往家里领,你眼里另有我和你娘嘛?”
见他返来了,姜老太爷的面色和缓了一些,道:“这么镇静做甚么,在你眼里你爷爷是那么没有轻重的人?”
“我看甚么看?”姜老太爷怒道,“老二媳妇,别觉得我不晓得这事儿你也有份!”
“是的,”姜桃做出一副既有些扭捏又有些害臊的小女儿姿势,道:“当日,爷爷把我奉上三霄娘娘庙,我在那庙里熟谙了一名公子。那位公子技艺高强,在豺狼来袭之时,救我于危难,阿桃便芳心暗许了。常言道滴水之恩都要涌泉相报,何至于这般拯救大恩?”
“阿谁混账!”咬牙切齿的怒骂不是来自于姜老太爷,而是坐在孙氏中间的姜杨,他气的直接站起了身,吼道:“我就晓得你们有事!”后又被老太太拉着坐下了。
姜老太爷感喟一声,对着姜桃道:“你伯娘说来人是和她娘家侄子一道做工的,家里贫寒了一些,但只要品性不错,你嫁畴昔也不会吃多少苦头。”
姜杨畴前在人前向来反面姜桃靠近的,半点儿都不把她放心上的模样,这会子是真的镇静了起来,一进屋就问道:“爷爷,你没有给我姐应下婚事吧?”
赵氏便立即顺杆往上爬,道:“娘说的是,我和弟妹也不是那等狠心的。这回说的是我侄子的朋友,和他一道在采石场的做活的,固然家里穷了点,但是那可真是一表人才,技艺超群,山上的野猪都猎得。同来的另有他弟弟,和阿桃差未几年事,也是顶顶的青年才俊。”
听到她说的话,姜杨先急了,怒道:“伯娘好生本领,待我归去细心问问她们!”说罢便跳上了牛车,一副要归去和人算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