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夫人呷了口茶,艰巨地咽了下去。
罗锦言挺挺背脊,目光亮亮地看着她,道:“可惜我身为女儿家,既不能帮着父亲顶门立户,撑起家业,又不能科举退隐,为父亲增光添彩。”
“明天家父回到家时,官服不整,额头还被砸出伤来,小女心中有疑,便找了家父的侍从细问,才晓得家父从贵府出去时便是如许了。”
徐老夫人和张谨几十年的伉俪,对他最是清楚不过,张谨固然常有不羁之举,但也不会对个十来岁的小女人说甚么“能免则免”。
真的被辱被打了?还是罗绍感觉没有面子,视如被辱被打了?
就是提亲被拒罢了,罗绍该不会让本身深闺待嫁的女儿出面吧?
远远的,罗锦言就听到徐老夫人正在生机:“甚么?老太爷说不消查了?竟然说不消查?我们不查,莫非还要报官让顺天府的人来查不成?”
她悄悄一刻,等着罗锦言持续说下去。
白芷这才说道:“老太爷屋里底子没有客人,奴婢出来时,见老太爷正在抓头发,听奴婢提及来意,他白叟家也不抓头发了,起家就走了,说是要去七里街转转。见奴婢还在等着,他白叟家便说不消叩首,能免则免,奴婢只好返来了,当着罗蜜斯的面,也不敢明说,只好说老太爷屋里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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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底子就不是那老头子的作派。
徐老夫人怔了怔,长辈要去给长辈叩首,你就是再不想见,也不消说甚么能免则免啊。
徐老夫人笑着颌首:“罗郎中真是位好父亲,看来没少为你操心啊。”
徐老夫人想了想,对白芷道:“老太爷在书房,你去说一声,就说罗郎中的女公子要去给他叩首,看他可便利?”
俄然有个丫环惊呼道:“你们是......”
一席话说得徐老夫民气中戚然,听张谨说罗家因为没有妇女,连给女儿购置嫁奁也甚是头疼时,她便甚么都没说,一口承诺下来。原觉得罗家应是乱成一团,鸡飞狗跳的,她去杨树胡同时,却见各处井井有条,丫环仆妇各司其职,也曾甚是感慨。
罗锦言拿起茶杯,呷了一口,把茶杯重又放下,看着小丫头重新添了茶,这才慢条斯理地持续说道:“可我虽是女儿家,却也懂反哺进孝,感念父亲哺育之恩,又怎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被人辱被人打?于旁人,或许只是茶余饭后的笑话,于我这做女儿的,倒是蚀骨之痛,痛彻心脾。”
待她走后,徐老夫人越想越感觉不对劲,把白芷叫过来细细扣问。
白芷回声而去,半晌后便返来了,对徐老夫人道:“老太爷屋里有客人,不便利请罗蜜斯畴昔,老太爷说这些俗礼能免则免,不消叩首了。”
“你也是个孝敬孩子,小小年纪就主持家里中馈,难为你了。”她由衷地说道。
她对夏至说道:“你们到内里看看三姑奶奶有没有要帮手的,这里不消留这么多人,让九娘留下便可。”
徐老夫人挥挥手,对徐嬷嬷道:“你带人再到四周看看,我和罗蜜斯进屋说话。”
徐嬷嬷已经走到面前,跟在她身后的,是曾经在罗蜜斯身边见过的阿谁长相不俗的妇人。
没说实话才是最好。
“究竟是如何回事?罗郎中被打了?”徐老夫人面色安静,但微微上扬的声音还是透露了她的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