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钟老安人,她也一样能行。
谷风园的这些事瞒不过同住长房的四太太宁氏。宁氏出身王谢,年青标致,又活泼健谈,这阵子她帮着罗锦言在明远堂筹办宴请,出尽风头,而她既不像吴氏那样自发得是,又不像三太太装聋作哑,而是很有分寸、恰到好处地,把谷风园的姨娘屋里死了丫环,吴氏被秦瑛气病,秦瑛被秦牧打了,继而被送到帽沿胡同的事,一点点漏了出去。
她哭着哭着,就发明屋子里落针可闻,霞嬷嬷推推她,她用帕子抹抹眼睛,这才看到不知何时,钟老安人已经靠在炕枕上睡着了。
待到来到斗菊的揽翠亭时,她的身上只留下一对猫眼石的耳坠子和一支金镶玉髓的用心,别的东西全都打赏了。
嬷嬷浅笑,对吴氏颌首,却没有见礼,道:“本来是亲家婶太太,奴婢不是扬州来的,奴婢的店主是荷花池张家,这几位是我们张家的孙少爷和孙蜜斯,奴婢是奉侍徐老夫人的,明天气候好,我家三太太带着少爷蜜斯过来坐客,老夫人就打发奴婢来帮衬,免得少爷蜜斯调皮。“
自从明远堂里有了女主子,大门就不像之前那么难进了。
她不熟谙张家的人,可给她带路的婆子不会不熟谙,吴氏扭头去看,见那婆子正用帕子捂着嘴在偷笑。
霞嬷嬷在内心感喟,自从您被三爷气病了,明远堂几近每天都有宴请,传闻那些女眷们乃至还自带酒菜点心。
她病了,秦瑛就要侍疾,而小蝉的事又和秦瑛有关,也不知兰姨娘在秦牧跟前吹了多少枕边风,秦牧俄然过问起秦瑛屋里的事,还把胭脂轰出府去。
她哭得声嘶力竭,钟老安人竟然睡着了。
霞嬷嬷也感觉这些孩子眼熟得很,便对带孩子的嬷嬷斥责道:“你是哪个房头的,如何见到吴夫人也不晓得让少爷蜜斯们过来见礼?”
反了,都反了。
恰好这时,那几个放鹞子的孩子跑过来了,嬷嬷便奉告他们叫人,这几个孩子公然灵巧,恭恭敬敬过来给吴氏见礼。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她才不会睁只眼闭只眼由着罗锦言胡来。
那嬷嬷闻言,微微见礼,态度恭谦,说出的话却没有半丝惊骇:“真不美意义,请恕眼拙,婆子是秦家大奶奶娘家的,不熟谙吴夫人。”
又过两日,吴氏跑到三房钟老安人面前哭诉,说她有病在身,没等管束侄媳妇,乃至于珏大奶奶罗氏在明远堂日日歌乐,废弛了秦家的名声。
钟老安人固然从年青时就是和稀泥的,但她是目前九芝胡同里辈分最高的,她只要说上一句话,罗氏不守妇道的名声就坐定了,顶着这个头声,今后哪另有脸和她争夺中馈之权。
吴氏嘲笑,罗锦言的娘家,她是领教过的,催妆那天,她看了看罗锦言的嫁奁册子,罗锦言娘家的表哥便是一通冷嘲热讽,不过是一介商贾罢了。
“走,我们到明远堂里看看,看看罗氏搞甚么妖蛾子。”
钟老安人是三房的,三房还要仰仗长房,钟老安人不过就是个安排。
这如何能够?
并非是她的病治好了,而是她不能再病下去了。
恰是不冷不热的气候,几个小孩子正由嬷嬷领着,在放鹞子,见到吴氏过来,这几个孩子明显并不熟谙她,也没有过来叫人。
吴氏听感觉头晕脑胀,难怪这个嬷嬷如许不知礼数,徐老夫人身边的人,怎会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