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问道:“大奶奶在内里吗?”
一天后,有人在船埠看到曾经在廖家做过事的茁青,扶着一个戴着幂离的女子上了镖局的船。
这倒也没有甚么可奇特的,王姨娘在廖川身边奉侍多年,拿住他的把柄临死前交给女儿,也并无不成。
罗锦言看着他的衣裳抿着嘴笑,她记得前次去楚茨园时,秦烨也穿戴一件青竹色绣竹叶的直裰,父子两人的爱好都是一样的,恰好不能敦睦相处。
过了两天,就传出廖三蜜斯在家庵病故的动静,因为只是没上祖谱的庶女,加上又死在家庵,廖家仓促忙忙就把人给抬到乱葬岗埋了。
罗锦言叫了竹喧和莲舟出去给秦珏换衣,秦珏脱下官服,换了件青竹色暗绣竹叶纹的直裰,绾了羊脂玉的簪子,白净的皮肤也像是上了釉的瓷器,让他清楚的五官也显得温和起来,少了平时的冷峻,多了几分温润。
屋里的小厮和丫环全都低下头去,秦珏怔住,直到罗锦谈笑着走了出去,他这才明白过来。
罗锦言是晓得宿世经常一凡的,他一向果断不移地站在秦珏身边,而对廖云,她却并不晓得。
而和李青风的信一起的,另有娘舅李毅的信,罗锦言看完这封信,不由发笑。
李家肯出银子,要刺探这些动静并不难,并且李家和廖家一向都有买卖来往,说不定在廖家早有暗线。
罗锦言又想睡觉了。
廖云背后是廖家,廖家固然景况大不如前,但百家世家死而不僵,何况另有位耳聪目明的廖老太爷。
他被调|戏了。
秦珏蹙眉,该不会是又不舒畅了吧。
没等丫环打帘,他便快步走出来。罗锦言抬头睡着,面庞红扑扑的,秦珏便想起岳父家里的石榴树,鲜红的果子挂在枝头,有的还咧开嘴,就像是惜惜在调皮地笑。
收到她的来信后,李青风便托人到廖家探听,王姨娘在都城时就“吞金”死了,廖雪则被送到家庵。但中间不知出了甚么事,廖雪的嫡母廖大太太俄然派了本身的乳娘从广东回到扬州,说是给大太太拿些用惯的东西。
秦珏看看她们手里的络子,不由莞尔,这阵儿罗锦言迷上打络子,她身边的丫环们也跟着一起打。
茁青是廖雪的丫环,廖雪在都城出过后,茁青便被逐削发门。
秦珏却在她的眼睛里看到有小火苗跳了跳,他干咳一声,道:“廖云和常一凡宦途看好,得了个去福建的机遇,跟着工部侍郎沈迩到那边观察船务。”
当年在铁索桥上仿佛入画的少年男女......那男的不是他......不是他......
娘舅在信里说,让林总管出面,拿着这封信,带人把李青越乱棍打死,老子要打死儿子,就是送到衙门里也不是大罪。
她笑着道:“我想好如何办了,不过真要让你帮手,你给我找上几个像匪贼一样的人。”
罗锦言去了书房,她给李青风写了一封信,让常贵拿了秦珏的官帖,六百里加急送去扬州。
罗锦言点头,这类事怎能让秦珏插手?就算她同意,娘舅和二表哥也不会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