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吴氏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三太太则低下头,捻动动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四太太用团扇半掩着脸,但露在内里的眼睛里倒是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罗锦言想通了这些,她也就懒得去探听廷议的事。
她的话说到这里戛但是止,吴氏正在奇特她为甚么不说了,秦牧的目光箭普通射向罗锦言:“罗氏,这就是你的闺训?”
此次的事便在悻悻中结束。
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子,又不是高门大户出身,能有多少见地,又怎敢鄙弃他这个长辈,应当是看错了。
吴氏牵起嘴角,瞟了一眼罗锦言,笑而不语。
没有哪位君王情愿看到封疆大吏们银子堆成山,特别还是九边的武将们。
秦珏立即明白她要说甚么了,他脸上的笑意都没了,冷声道:“那件事干系到你,我不会操纵和自家娘子有关的事高文文章。”
现在的秦珏固然年青,但是做事处心积虑,他不会打没有掌控的仗。且,赵极把他派去宣府,就是想借着马市之事,把宣府宦海重新洗牌,就是宣府没有事,也要找出事来,更何况宣府有马市,就不会没事。
此次廷议事关全部九边,应当还没有传出去。想晓得详细内容的人太多,秦牧固然是闲散职员,但是他在宦海多年,找他来探听的人不在少数,他一个做叔公公的,当然不能直接找侄媳妇来探听,这才选在楚茨园,又叫来了几位婶婶,却没想到被罗锦言反将一军。
他又看向秦烨,秦烨如老衲入定,竟似是没有听到儿媳妇这番大逆不道的话。
“廷议?那就是朝堂之事了,侄媳只是后宅女子,大爷是朝廷命官,自是晓得不会在后宅女子面前议论朝堂中事,侄媳自是不知。”
罗锦言心中一动,猜想着这事十有8、九是和明天的廷议有关。
和她猜得一样,楚茨园里公然不但是只要秦烨一人,秦牧和秦炻也在,就连被逼着读书的秦瑛也来了,二夫人吴氏和三太太四太太也坐在一旁。
而阿谁公理直言的小御史忠勇可嘉,小小的升了一级。
罗锦言想到这里,笑眯眯地看向秦烨:“父亲,媳妇嫁出去以后,可有过不从父令之举?“
罗锦言浅笑称是,目光流转,看了秦牧一眼。
“玉章昨天下朝返来后,有没有向你提及廷议之事?”
你是秦珏的亲爹,我做老婆的替秦珏受过,你这做父亲的却做壁上观,我怎能不把你拉出去?
还是让他快点退下来吧,免得把秦珏的脸都丢尽了。
罗锦言松了口气:“曾子曰:若夫慈爱恭敬,安亲立名,则闻命矣。敢问子从父之令,可谓孝乎?”
为父亲的有勇于直言力图的儿子,就能使父亲不会陷身于不义当中。是以在碰到不义之事时,如系父亲所为,做儿子的不成以不劝争力阻。
连伪君子都不会当,宿世说的好听,甚么给侄儿让路,你连秦珏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秦珏用得着你让,还不是嫌你碍眼把你一脚踢出局。
别说是他,就是秦瑛也不会如此讲错,他是被方才罗锦言的话给气到了,才会口不择言,说出了慈爱恭敬这四个字。
难怪赵熙会那么没用,文不成武不就,跑到勤政殿前叫李贵妃娘亲,先前还觉得是李贵妃教子无方,现在看来,都是秦牧言传身教。
天子大怒,立即让人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