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言嘻嘻地笑,甚么都没说。
罗锦言指了斧正在前面的观音像前的一群妇人,她们张氏和庄芷桦一样,都在虔诚祷告,罗锦言对绮霞道:“来红螺寺求子的妇人不分贵贱贫富,有命妇也有村妇,但是你可见过有几个是做姨娘的?即便有做姨娘的,也大多是由大妇带着,你可知是为甚么?”
绮霞愣愣地站在石阶上,七魂去了六魄,直到白九娘笑着伸手拉她,她这才明白过来。
罗锦言冲着绮霞招招手,绮霞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罗锦言是在叫她。
临来的时候,秦珏让管三平跟着一起过来,用了晚膳,管三平已经让人汲了泉水,罗锦言烹了茶,请张氏和庄芷桦过来吃茶谈天。
她转过甚去,看到绮霞低着头冷静走着,没有其他丫环的镇静。
“女人,走不动了?我扶你走吧?”白九娘热情地说道。
她抗议,抗议无效,张氏笑着说道:“你如果不想上山,就到别处玩吧,我还想给你和天赐再添几个弟弟,是必然要诚恳诚意地走上去的。”
罗锦言和庄芷桦大吃一惊,两人相互看着,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欣喜。
绮霞一怔,内心模糊想到甚么,但话到嘴边又忍住,木然地摇点头。
一行人梳洗过后,用了素膳,已是一更时分,便商定明天一起初在山下拜拜,求个安然,然后就去山上的观音庙。
次日一早,世人便去山下的寺庙里拜了,凌晨的红螺寺,青砖素瓦,翠竹掩映,钟灵隽秀中更显宝相寂静。
明天若谷就来办理过了,红螺寺的方丈方丈亲身相迎,见来的都是年青女眷,便指了位七旬开外的老衲相陪。
乳娘抱着天赐坐在一旁,天赐吃得饱饱的也不睡觉,咿咿呀呀地说个不断,庄芷桦看着喜好,摘了本身腕上的一串南珠给了天赐,张氏推让,庄芷桦不依,张氏只好让乳娘替天赐把珠串收下,要把本身的一只羊脂玉镯子送给庄芷桦,庄芷桦不肯收,羞赧隧道:“太太真要赏东西,归去后就给我几件天赐穿过的旧衣裳吧。”
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样,罗锦言叹了口气,绮霞和沈砚见面至今也有七八天了,却还是没有缓过劲来。
白九娘是江湖女子,被侄儿逼得没有容身之处,这才投奔了秦珏,她不明白,绮霞如许的人,为何也落到她如许的境地。
日上三竿,热气垂垂涌上来,世人都已香汗淋漓。
观音庙在山上,沿途有三百三十三座观音像,更有一千多级石阶,张氏把带来还愿的红绸一一系上,和庄芷桦一起,看到观音像就拜,把个筹办坐肩舆上山的罗锦言愁闷得不成,总不能张氏走着上山,她却让人抬上去吧。
张氏和庄芷桦平时都要主持中馈,可贵有如许的闲暇,干脆让丫环把窗子敞开,竹涛阵阵,山风缓缓,说不出的闲情逸致。
红螺寺位于都城东北方向的怀柔,距都城约有百余里,女眷们的车马行驶迟缓,达到红螺寺时已近傍晚。
“我......”绮霞赧然地低下头,暴露一截乌黑的颈子,看得白九娘心头一酸,自从绮霞进了罗家,便是跟着她,但她向来没有探听过绮霞的真正身份,看她的言谈举止和这副水葱似的好面貌,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并且必定不是做丫环的,十有8、九是令媛蜜斯。
傍晚时分,世人才从山高低来,这个时候了,自是不能返回都城了,便派了个小厮骑快马归去报信,她们则在寺里再多住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