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庙在山上,沿途有三百三十三座观音像,更有一千多级石阶,张氏把带来还愿的红绸一一系上,和庄芷桦一起,看到观音像就拜,把个筹办坐肩舆上山的罗锦言愁闷得不成,总不能张氏走着上山,她却让人抬上去吧。
明天若谷就来办理过了,红螺寺的方丈方丈亲身相迎,见来的都是年青女眷,便指了位七旬开外的老衲相陪。
绮霞愣愣地站在石阶上,七魂去了六魄,直到白九娘笑着伸手拉她,她这才明白过来。
一行人用了一个多时候才登上山顶,到了观音庙,张氏和庄芷桦一起磕了几百个头,早已精疲力尽,反到是罗锦言还是朝气勃勃,带着丫环们去看紫藤花。
罗锦言呵呵地笑:“如果讲面子的人家还好,能给姨娘终老,但她也不要妄图着与儿子共聚嫡亲;如果那些不讲面子的,大妇随便找个借口,就能把这姨娘打发掉,免得今后让儿子落人话柄。”
她抗议,抗议无效,张氏笑着说道:“你如果不想上山,就到别处玩吧,我还想给你和天赐再添几个弟弟,是必然要诚恳诚意地走上去的。”
罗锦言微微一笑,持续说下去:“因为即便菩萨显灵,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儿,也只能唤大妇做母亲,而那位生母却只能是姨娘,这儿子即便封阁拜相,要贡献的也只要嫡母,而非生他的姨娘。稍有失礼,便会被弹赅嫡庶不分,身败名裂。”
她一贯中规中矩,俄然说出如许的话,把白九娘吓了一跳,白九娘四下看看,见别的丫环都已经走到前面了,这才低声斥道:“女人这类话千万不要再说了,戏文里话本子上的东西哪能当真的?从古至今,有多少清明净白的女人就是被这话给害了毕生的,大奶奶对你这么好,你可千万不能胡涂。”
庄芷桦更不消说了,她就是特地来求子的。
绮霞摇点头,怔怔一刻,才问白九娘:“喜好一小我,不是要甚么都不计算也要和他在一起吗?”
罗锦言冲着绮霞招招手,绮霞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罗锦言是在叫她。
“真若那样,这做生母的,难道是拖累了儿子?”绮霞神采惨白如纸。
张氏带着乳娘和天赐住在一起,罗锦言和庄芷桦住一个房间,睡到半夜,内里传来人声,罗锦言睡得极轻,立即醒了,庄芷桦睡得也不沉,这时也展开眼睛。
罗锦言指了斧正在前面的观音像前的一群妇人,她们张氏和庄芷桦一样,都在虔诚祷告,罗锦言对绮霞道:“来红螺寺求子的妇人不分贵贱贫富,有命妇也有村妇,但是你可见过有几个是做姨娘的?即便有做姨娘的,也大多是由大妇带着,你可知是为甚么?”
一行人梳洗过后,用了素膳,已是一更时分,便商定明天一起初在山下拜拜,求个安然,然后就去山上的观音庙。
罗锦言说完,就叫过立春,喝了几口酸梅汤,看也没看绮霞,追着张氏和庄芷桦去了。
因而,张氏和庄芷桦一起走一起拜,罗锦言慢吞吞跟在前面,白九娘笑着对她道:“大奶奶,让我背着您吧。”
临来的时候,秦珏让管三平跟着一起过来,用了晚膳,管三平已经让人汲了泉水,罗锦言烹了茶,请张氏和庄芷桦过来吃茶谈天。
庄芷桦把她拽返来,小声问道:“我想起来了,这一起上你一次都没有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