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位大和尚里不但有广济寺的玉尚大师,另有河南白马寺和真定隆兴寺的,连同寂了法师一起,正在等着他们。
这决不是罗绍瞎猜,就看寂了法师的镇静劲就晓得了,白胡子一翘一翘的,大有磨拳擦掌之意。
这几位盛名远播的大和尚要和秦珏机锋辩禅。
小厮满脸欢乐,正要持续说下去,就见又有小厮跑出去:“老爷返来了!”
罗绍受宠若惊后便是一头雾水,可当他坐定以后,这才晓得,这几位大和尚等的人不是他,而是跟在他身边的秦珏。
秦珏浅笑:“醍醐上味,纯一无杂,大师尚未堪破其中真谛罢了。”
可没想到,罗绍竟然没在。
如果惜惜和秦珏站在一起,那应当更养眼。
秦珏和李青风相互见礼,罗绍看着面前两个如玉般的年青人,只觉赏心好看。
明天是休假日,罗绍应当在家。
见他怔在那边,秦珏才低声奉告他,往年他会去栖霞寺和那边的大师们切磋佛理,本年因为战乱以是没去。
寂了法师哈哈大笑,对那大和尚道:“败了就是败了,然既达禅之心髓,胜负又有何妨?”
身影一闪,一个少年也从冬青树旁走来,和罗绍隔了两步跟在身后,李青风的目光不由得被这少年吸引。
罗绍穿戴石蓝色杭绸直裰,浅灰色大氅,绾着羊脂玉发簪,面如冠玉,容光抖擞,比起三个月前更加精力,看上去就像二十几岁的年青人。
这不是对外的辩经,没有莲花座,几人都是席地而坐,罗绍坐在靠外的蒲团上,看着秦珏从一对一,垂垂变成一对四,口若悬河,唇枪舌剑,时而直截了当,机锋锋利;时而妙语连珠,充满机趣。
寂了法师是栖霞寺方丈明德大师的师叔,德高望重,此次是受广济寺玉尚大师相邀,与别的几位大和尚一起,在广济寺为此次宁王之乱而枉死的英魂和百姓颂经九日。
李青风内心怔了怔,姑丈的表情必然很好,看这模样,不像是女儿要订婚,倒像是他要迎来第二春了。
隆兴寺的大和尚率先败下阵来,对秦珏道:“尔是强辞谬理。”
李青风是傍晚时分回到都城的,他来到杨树胡同,来不及回本身家里,先去见罗绍。
罗绍看到李青风,脸上都是笑意,待到李青风向他见礼,他便忙不迭地给两人举荐。
罗绍见李青风不觉得然,便道:“起先我也没有想到,玉章对佛法竟然也有研讨,可贵可贵啊。”
别的三位看着很安静,可那眼里的精光却完整透露了他们的欣喜,就像是三个等着看热烈的人。
没等李青风开口,罗绍已经提及去广济寺的事,他笑着对李青风道:“你和惜惜,再加上阿星,没有一个喜好和我听禅的,幸亏今后有玉章陪着我这个白叟家。”
辩佛法,证禅理,契入禅境,体验禅心。
明岚从内里订来了酒菜,自从惜惜去了香河,罗绍就没在家里吃过饭,偶尔返来,也是从馆子里叫酒菜,仿佛一个标准的单身汉。
“这是玉章,秦玉章,这是我的内侄青风。”
“明天一大早,秦家大爷就陪老爷去广济寺听禅了。”一名小厮说道。
李青风迎到二门,二门不远处种着几株修剪成球的冬青树,郁郁葱葱,翠绿欲滴,罗绍从冬青树中间的石子路上走过来。
这场辩经几近误了寂了法师讲经的时候,幸亏秦珏承诺他们,明天再来,这才算临时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