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一副漠不体贴的模样,罗绍叹了口气,道:“商女不知亡国恨。”
“我感觉阿星哥哥的学问就很好,前次您不是也夸他制艺做得好吗?”
罗锦言又喝了几口茶,神采稍霁,对罗绍道:“女儿想回屋歇息了。”
她从没把宁王放在眼里,独一令她绞尽脑汁的,唯有赵宥。
从小到大,罗绍没少见过女儿这副小大人的模样,每当这时,他就感觉女儿特别敬爱,现在女儿大了,表情更好了。
“爹爹只是机遇偶合罢了,当时幼年,不知天高地厚,冒然就了局了,哪像秦玉章这般厚积薄发,他不但制艺做得好,对经史子籍也可有浏览,诗词歌赋更是无一不精,为父和廖家后辈也有所打仗,但昨日见到这秦玉章,便有一山另有一山高之感。“
罗锦言很少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说到这里,神采微白,端起桌上的茶盅,大口喝了起来。
见宝贝女儿终究来了兴趣,罗绍精力大振,道:“可惜你是女儿家,不然爹爹必然给你引见一名少年英才,不过也没有过量避讳,我聘请他过两日再来坐客,到时爹爹给你引见。”
罗锦言俄然感觉背脊发凉,有一种很不好的感受涌了上来。
罗绍惊诧。
罗锦言怔怔地看着父亲,被洗脑了,必然是被洗脑了。
罗锦言长大了,因有霍星住在府里,为了避嫌,已经好久没和父亲一起用饭了,明天只要父女二人同桌用饭,两人都感到很亲热,仿佛回到多年前。
固然这是一件欢畅的事,可做爹的内心还是酸溜溜的。
罗锦言的神采已经变了,她爹固然不是道学先生,但也从未如此孟浪,她沉着脸道:“您今后还是少和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在一起喝酒吧,幸亏阿星哥哥没在,不然有样学样,今后如何入仕?”
“您还没有答复我刚才的题目呢,他究竟对您做过甚么?”罗锦言板着小脸,一本端庄地问道。
“玉章为人谦善,斯文有礼,又怎会对为父做甚么呢?为父考较过他的功课,他当年没有了局真是可惜,但想来以秦家对沉稳,应是不想让他木秀于林,这才早晨几年再了局吧。唉,先前我感觉阿星的功课已向上等,可见了秦玉章这才晓得,甚么是惊才绝艳。”
她还记得有一次从内里返来,听到父亲正和焦渭议论他,还说玉章两个字便是张承谟给他取的。
她爹该不会又让人骗了吧?
或许此生当代,她和她的孩子都不会和赵宥有所交集,但这类危急感倒是根深蒂固的存在着。
他当然晓得张承谟就是沧海叟了。
自从那次她在书局里碰到他,她便猜到这家书局和他有干系了。
摆明还是不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