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纹还是笑笑,又昂首看了眼昭文馆,感慨道:“实在国舅爷不必每日前来的,昭文馆有其他部下也就够了,可国舅爷还这么经心尽责……哎,真是让我等望尘莫及。”
也罢,崔束长叹一声。
薛千想了想这几日在崔府,见到崔丞相的时候,他果然都是板着一副面孔,言语未几,笑容更少。一来是为了承昭的病,二来是因为郡主的事,整天愁眉不展,郁郁寡欢。
崔束浅笑:“大好了。”
不是因郡主和承昭的婚事而不值,而是因郡首要下嫁的人……而不值。
杜纹站在原地,面色惨白。
崔丞……
郡主在宫中并不受宠,只不过有太后的依仗罢了。他如此费事获得郡主,还不如另择一公主求皇上赐婚呢。
崔府内,掌灯时分,夜幕初降。
本来,本来,本来王丞竟如此狡猾。
不值,太不值。
杜纹笑笑,说道:“国舅爷谈笑了,下官是来找人的,约了要去王阁故乡赴宴。实在……实在依杜某看,国舅爷大可不必悲观,事有正反,时来运转。我传闻比来府上来了个神医,小公子的病大好了吧?”
崔束点头苦笑:“我何尝不如许想,只是,看这重谢人家要不要了,对于闲云野鹤般的人,任何重谢都微不敷道。”
他现在还病着,小小年纪吃尽苦头,不知传闻太后的赐婚被王丞相夺走时,该是甚么景象?但是他向来喜怒不惊,脾气冲淡,想必也也能放心。
同时,也为郡主感到不值。
说毕,收回袖子,大步而走。
但是,从沈夫人脸上,倒没看出来甚么。
“那是天然,我姑姑凡事都看得开,这才是我武侯之家的风采,不拘泥于小结。”沈君如调皮笑笑。
“国舅爷放心,我会好好学的……”他转过身,望着远去的背影,嘲笑道。
崔束回身,见太子正从马车高低来,恰都雅见他。
但是……但是此事,终归对不起崔家。
“我问你,”崔束咳了咳,“比来太后那边,和郡主……如何了?”
周泽笑了笑:“恰是母后让我来的,问问表弟的病情如何。我传闻府里来了位神医,不会还是之前阿谁吧?承昭的身子呢,比来好些了没有?”
崔家对她那么好,可她……她和亦阑却伤害了他们。
俄然耳边一声喊,将他叫住。
那王轩,王家二房里的独子,平时疏于管束,清闲惯了。别人不知,他们在朝为官的哪能不知?
再短长,再短长也不过是仗着崔皇后,如果没崔皇后,你能位居宰相?能与王阁老齐头并进?
对不起崔丞相,对不起沈夫人,更对不起……崔承昭。
崔束拍拍杜纹的肩,温声道:“既然望尘莫及,那就学着点。”
看来,今后也要对崔燕好点了……
可当她刚站到师父面前,还没来得及问话,便从师父口入耳到了另一个惊人动静……
周泽皱了皱眉,欲言又止,沉默半晌方道:“实在本日过来,一是慰劳表弟之事,二是……二是奉告娘舅一件不好的事。”
薛千和崔承皓从侯府返来,径直来到后院,一个是去看崔承昭,一个是要去寻师父。
沈君如也不太明白,“的确,虽说他和我姑父是死仇家,可也犯不着为了儿媳闹如此大的是非,现在朝中崔王二丞……真是形同水火啊。”
薛千刹时感觉,都不知如何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