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您太客气了,胤后生长辈,您尽管叫胤的表字便可。”刘胤谦恭地揖礼道。
对于谯周,刘胤素无好感,蜀汉之亡,一多数的“功绩”要记在谯周的名下,恰是在谯周的忽悠之下,意志不坚的刘禅在蜀中情势还没有恶化到非降不成的地步,竖起了降旗,就连打到成都城下都没有抱必胜但愿的邓艾都深感不测。后代的袁枚有诗评价道:“将军被刺方豪日,丞相身寒未暮年。唯有谯周老难死,白头抽笔写降笺。”活脱脱一个卖国之贼的形象!对于矢志力挽狂澜的刘胤而言,象谯周这些铁了心的投降派,必定将成为他真正的仇敌。
刘胤天然明白张绍在这背后的支撑,以是别人的酒宴刘胤能够不消理睬。唯独张家的酒宴,他不能不来。
张绍固然口称薄宴,但宴上之肴,水陆毕呈,奢豪之极,已经令人叹为观止了,以张家的身份职位,宴请高朋,天然也得有拿脱手的筵席来。
张遵呵呵一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刘金吾屈尊屈驾光临舍间,真令敝府蓬荜生辉,张某是幸运之至。”张绍一见到刘胤,便含笑拱手道。
刘胤叫了一声伯父,把两边的干系一下子就拉得很近了,张乐在一边对劲洋洋,张绍白了他一眼,含笑着对刘胤道:“犬子恶劣,蒙文宣多方照顾,老夫感激不尽,本日略备薄宴,以表谢意。请。”
刘胤点头道:“这个还真不好猜想,关中魏军与陇西魏军夙来不睦,邓艾得胜,说不定钟会反而会鼓掌称快。此次进犯的魏军以钟会为主力,邓艾的人马也只是策应,就算是全军毁灭对钟会也不会形成太大的影响。以是钟会退兵的能够性极低,魏军已取汉中,再想让他们吐出来绝非易事,愚觉得,魏军不但不会退兵,很有能够还会增兵,剑阁火线的压力怕是只增不减。”
本日宴会,张绍明显没有请旁人作陪,除了张氏父子以外,在坐的也只要张绍的侄儿张遵了。张遵是张绍长兄张苞的宗子,张苞早夭,张遵便是张绍扶养长大,视若己出。张遵现任兵曹尚书,尚书固然只是千石的官,但倒是朝中真正气力派的官员。
刘胤与张遵含笑见礼,道:“此番阴平道之战,多亏张兄援助的元戎弩,才得以全胜,胤在此谢过张兄了。”
张乐撇嘴道:“魏兵有啥可骇的,我们九百人便能够灭他三万人,此次我大哥但是统领三营,何患十万魏兵不灭?”
就以此次刘胤谏言朝廷侧重戍守阴平道之事,满朝文武皆是一片调侃之色,还就是张绍能仗义直言,促进刘禅下旨加强江油涪城一线的防备,并且委派家兵伴同刘胤出征,阴平阻击战的胜利。张家也是功不成没。
张遵此时道:“魏军受此重创,短时候内必军心受挫,却不知攻打剑阁的钟会雄师是否受其影响而退兵?”
刘胤道:“阴平道之战,鄙人胜得的确有些幸运,邓艾远来,兵疲力遏,粮草匮乏,不得不求速战取胜,我军以逸待劳,凭险而守,又有元戎弩这般利器,邓艾虽勇猛多智,何如天时天时不佑,败局已是必定。如果换一个地点,换一个时候,胜负亦难定夺。”
刘胤会心肠一笑,还记得出征之前的朝议上,谯周不但公开地反对出兵阴平,并且还出言不逊,宣称阴平道真有魏兵来犯的话,他的姓名倒过来写。成果谯周被秒打脸,背后被人呼做周谯,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