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情妾意,真真感天动地、羡煞旁人。
大晋的上京汴凉四月,柳树抽出了新的枝芽,槐花满城飘香。前一天还风和日丽,怎想俄然一夜雨来,让汴凉的气候也跟着湿冷了些,满街青石路面都是潮湿的,低洼的处所积着亮晶晶的水渍,略不重视便溅上行人的衣鞋。空中上落满了藐小圆绿的槐叶子,和残破的红色槐花,马蹄声声踏过,徒留满地踩踏的陈迹。
这时府卫涌进大堂,将马和少女围了起来,乃至于来宾都被赶去了内里。府卫首级大声道:“大胆贼女,本日乃四皇子大婚,你好大的胆量竟敢擅闯皇子府,还不快束手就擒!”
一声近似化着一道闪电俄然像是劈中了凤时锦的天灵盖,她惊呼一声从床上坐起。窗外正乌黑一片,雷声过后便是豆大的雨点儿噼里啪啦地摔打在房门上,冷风吹得树影闲逛如鬼影。
四皇子本日一娶妻,不知又有多少大晋的春闺少女失魂落魄。
马蹄踩起泥水,一袭大红的衣角自马背上滑落。苏顾言便是坐在那马背上,大红袍子衬得他如临风谪仙,眉眼冷酷如这深春的雨,却多少滋长出多少秋色。他双手握着马缰,广袖长襟而垂,顶风而悄悄鼓励,衣角上的金色云纹刺绣栩栩如生。
转眼之间,那柔婉的声音俄然变得邪厉起来,尖尖笑着:“时锦,到最后还是我获得了他,不管你支出多大的尽力,具有多么天真的妄图,你都不成能获得他……他这一辈子,就必定是爱着我的……”
到了皇子府,苏顾言亲身去喜轿外把凤二蜜斯接出来,苗条均匀的手牵着凤二蜜斯的,稍稍低了低头似在和顺地提示着她谨慎台阶,言语之间含情脉脉、风骚暗转。
门口又是一阵子鞭炮声和唢呐声,来宾如云、喝彩雀跃。
好久之前,上京便传播着一段广为人知的嘉话。四皇子与凤家二蜜斯情投意合、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现在他总算是得偿所愿,娶了娇妻美眷,如何能不令人羡慕。他虽是骑马走在前面,却心细如尘,不时照顾着身后的喜轿,恐怕喜轿跟不上亦或是路上颠簸了。那回眸的几眼,虎魄色的眼瞳里旋涡如一圈圈年轮,包含着绵绵情义,仿佛要把喜轿中的新娘子给吸进眼睛里去。
但是,这一对新人只来得及一叩首,俄然内里就闹哄哄了起来,不晓得产生何事。跟着一声马儿仰天长鸣,府门保卫冲了出去,大声叫道:“快!擒住她!”
府卫大喊:“大胆!”
她扬手就把大氅往喜堂上方扔去,砸在了上方的崇高不成侵犯的牌匾上。
鞭炮噼噼啪啪地爆响,红色的鞭炮纸像下一场红花雨,沾地即湿。仪仗队才从荣国侯府迎了新娘子出来,内里就又下起了绵绵细雨,但这也未能禁止街上围观百姓们的立足兴叹。
马蹄踩踏了门槛,就在两丈开外,那张狂而奔腾的马影连带着少女的身影映入他眼中,腾跃而新鲜。他竟也不慌乱,抬手扶住新娘子的腰腹,把她稳稳地往边上一推,新娘子一声惊呼,于哗然当中堪堪与马身错开,那头顶的红盖头被掠起的一道风给吹翻了来,款款飘落在地,暴露了倾城之色。
苏顾言抬手止住,道:“都退下。”
至于那马背上载着的桀骜不驯的少女,带着大氅穿戴一身蓑衣,无人见得其真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