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凤时锦穿戴整齐了,君千纪就带着她去了丹房。国师府里的丹房可比止阳山上要大很多,一出来便是雾气满盈,倘若不是闻到一股浓厚的药材味,还真觉得是置身瑶池。只不过凤时锦一向鼻塞着,闻不到任何气味。
凤时锦坐在石阶上,晚风吹起了她耳际的几缕发,她把三圈放在膝盖上掂了掂,舒畅地说道:“才两天不见,你仿佛又重了一圈,这里的炊事真的比山上还要好吗?”
君千纪平平道:“为师记得你的体质是很难上火流鼻血的。”
斜晖将君千纪的身影拉得很长,凤时锦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走。师父是迎着光的存在,而她是师父的影子,只要躲在师父背后,就能遮风挡雨。
凤时锦瓮声瓮气道:“回师父,徒儿在房里,穿衣服。”
“那你呢?”
出了宫门,落日西下,凤时锦转头看了一眼身后巍峨的一座座宫楼,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个金色的樊笼,待在内里真的太让人堵塞了。还是这宫墙外好啊,连氛围都充满着自在的气味,闭上眼睛深深一呼吸,尽是春日里槐花香的味道,以及百姓们日落归家、街上满盈着的火食味。
君千纪脸有些黑,道:“今后不准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早朝过后君千纪按例给虞昭媛开了药,又拿了一些国师府炼制的调度丹,凤时锦醒来时他便坐在凤时锦的床边,神采变幻莫测。
那匕首看起来比如给苏顾言的那把那么班驳陈腐,而是极新的,上面也没有高贵的宝石,而是简朴的款式,匕首手柄和刀鞘均是以沉木打造,是把再浅显不过的匕首。凤时锦接过来,动手有两分沉稳质感,木面也是光滑的,只雕镂了简朴的云纹,上面写了一个“锦”字,这分量不知比她先前的那把匕首重到了那里去。
他能想到的,只要国师了。如果国师亲口说虞昭媛的病没法得治,那天子必然会坚信不疑。
“就算是要死,我也会陪她一起死!”双儿出奇的沉着,直勾勾地看着凤时锦:“既然你都那么说了,我如果不杀你,你也有体例保全她是吗?国师情愿帮手?”
因而当君千纪来时,就只剩下石阶上眯着眼儿狂啃胡萝卜的三圈,和中间放下的半截刀鞘,以及石阶悠悠滚落下去的半截胡萝卜。
“嗯也好”,君千纪便点点头,回身持续往前走,道:“这把就留给你给三圈削胡萝卜吧。”
君千纪走了畴昔,顺了顺三圈的毛,声线清越道:“时锦,你在房里么?”
俄然君千纪停下脚步,凤时锦猝不及防撞在了他的背脊骨上,撞疼了鼻梁。凤时锦揉着鼻子,就见君千纪转过身来,递上一把匕首在面前,一下愣住。
君千纪摸摸她的额头,给她喂了两颗丹,她的伤寒还没有完整好,眼下又有几次的趋势。凤时锦感觉鼻塞、喉咙痒,还咳了两声清清喉咙。
第二天早上,君千纪照理在早朝前来看看凤时锦,然后再去上早朝。只不过他来时凤时锦睡得正香便没有吵醒她。
这是专门属于她的吧。
凤时锦道:“师父不消担忧,只是流了点鼻血,能够是比来有些上火吧。”
这六年来,一向都是如许的。
凤时锦恰好用君千纪送给她的匕首削胡萝卜尝尝,匕首跟之前那把一样锋利,并且也很顺手。
君千纪不答复,而是道:“好都雅着地上的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