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寿宴,也是苏徵勤在吃力帮手筹办着,办得非常殷勤妥当。侯府高低,都对苏徵勤抱有由衷的尊敬和敬佩。有二皇子和二皇子妃撑场面,老夫人也面上有光。
凤时锦抬眼看了一眼那窃保私语的几人,给苏顾言斟了一杯酒,语气不咸不淡道:“本日老夫人大寿,是个喜庆的日子,背后说人短就不必了吧。”
柳茵早已不似当初所见的阿谁懵懂小女孩,她固然是十几岁的豆蔻韶华的小女人,到底是在皇子府里耳濡目染,一言一行都举止恰当,还多了几分小女仆人的味道。
苏顾言抿唇,凤时锦懒洋洋地抬眼看他,似笑非笑道:“怎的,见我如此安好,你内心不舒坦?”
凤时锦唇角如有若无地勾了勾,道:“本用不着我们多做甚么,天子还不至于老胡涂了,对于荣国侯一人独大,怕是如坐针毡好久了。”
苏顾言始终挂念着她的身子,果然叫了一个大夫来看看。只是给她诊了一会儿脉,获得的成果倒是统统安好,只是有些气虚血弱。
凤时锦手里拿着请柬,躺在阴凉的树荫底下,来回翻看着请柬。请柬做得煞是精美,相称有分量,可见是花了心机的。
到了第二天,气候还是闷热得出奇。凤时锦乏懒地躺在凉阁里,手边是一碗冰镇的莲子羹。只是一向待放到微微热了,都不见她动口。
她这般轻浅地唤他名字,让苏顾言一怔。那声音带着淡淡的沙哑,不露情感,不辨悲喜。
苏顾言和凤时锦天然也亲身登门贺寿来了。
凤时锦温馨了好久,才问了一句:“这些年,他过得如何?”
苏顾言摇了点头,道:“整天酗酒、流连酒巷,名声一落千丈,比之畴前更加不如。老安国侯的死对他的打击甚大,乃至于一蹶不振,被架空了权力,只能当个闲散侯爷。现在荣国侯一人独大,掌管了边防和京中的府前军机处,就差夺得皇城的三万御林军的统领权。”
转眼间到了安国侯府祝老夫人寿辰的日子。府门前倒是热烈,来宾如云,想来都是给足了二皇子苏徵勤的面子,又有几人是看在安国侯的面子上呢。
凤时锦头靠着躺椅,闭目养神。绘春在旁悄悄帮她按摩着头部,青丝从躺椅边上流泻而下,仿佛一匹黑布,那发梢悄悄垂在空中上,跟着林间的风悄悄飘摇。凤眸的眼尾微微上挑着,双眉弯弯,神采淡然。她吁道:“一落千丈,一蹶不振。他如何落空的,就让他如何夺返来。顾言,如许对他,会不会太残暴了?”
凤时锦面无神采地答复:“族里长老留给我的,浅显治伤寒的药。”
她穿戴得体,描述亲和澹泊,很有当家主母的风采。约莫是光阴磨去了她的锋利,她待谁都是暖和含笑的。只是笑容里不免浸着惨白。
已经好久都没人提及安国侯了。
苏顾言知她想甚么,道:“柳云初承了他父亲爵位,自从老安国侯归天今后,他便是现在的安国侯。”
凤时锦垂眼想了半晌,淡淡道:“这风头让二皇子去当吧,送些老夫人喜好的东西便可。”顿了顿,又道:“这安国侯……”
数年不见,老夫人的面貌未改,却仿佛衰老了十载二十载。凤时锦思及当年风味犹存的老夫人,固然没有少女的年青,却也容光抖擞、面色津润;再看看现在她两鬓斑白,脸上起了一道道较着的褶子,面色蜡黄,看起来岂止是五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