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大师兄，自从上个月你偶尔在一盏茗茶中参透天机以后，徒弟就说你已经不是人了。”
“左起第八行，第七个字，你是右手背临的。”
沙沫顺手一弹，将手中的羊毫小楷羊毫，弹进了十米开外的笔筒中。羊毫笔尖朝上，笔杆朝下，一滴浓墨在空中划过一个美好的抛物线，重新落在了那方玉砚当中。叶落归根，余墨入砚。
“指导称不上，不过能够跟你商讨商讨。”
“当然，大师兄也是人嘛。”
大猫强行用念力，将他那根竖起来的硬梆梆的尾巴耷拉了下来。他那庞大的猫头，也因为羞怯而埋的更低更低。
沙沫点了点头，接着道：“徒弟要我归去。”
大师兄没有说话，只是抬头望着木窗外刺眼的阳光，然后缓缓地将一盏茗茶在嘴里尝了一口。半晌后，他便摇了点头，对着眼皮子底下那一盏绿色的铁观音道：“茶老是好茶，但烘培的时候搞砸了。”
大师兄摇了点头：“师妹，你又发散性想题目了。刚才，师兄我只是在品茶，而不是在品人。”
“沙沫师妹，不必多礼。”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正要迈步而出，一缕夕阳从阁楼一角射了过来。因而，他又摇了点头，微微一笑重新回到了清幽阴冷的藏经阁里。
“师妹你又错了，藏茶也是好茶！”
她微微伸出一只白净的右手，直直地摊在空中。数秒钟后，白雪落在赤手中。
沙沫也笑了：“茶有茶品，人有品德。我就不信，阿谁叫吴疆的小子，还能藏茶变普洱？”
黑暗中，徒弟瞥见大猫竖起的尾巴，便悄悄咳嗽了一声，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雾豹啊，人就是人，畜就是畜。关于五师妹，你就不要想太多了。要我看啊，你还是‘六根章’读少了！”
大猫点了点头，摇了摇尾巴。
大师兄一说“白雪”，沙沫蓦地昂首向远处望去。
数秒种后，从茅舍的顶部飞出一只乌黑的明白鸽。
“没想到，大师兄这也看得出来？”
“徒弟让你归去，那你就从速归去吧。我猜，徒弟让你归去，是因为小师弟。”
“文征明此篇《常平静经》，一共蘸墨七十三次，师妹你却蘸墨了八十九次。此中有四次，你的羊毫都吃墨太深，乃至于第十六行和二十三行上面，有几个笔划都有墨猪之嫌……”
“大师兄情愿指导一二嘛？”沙沫非常等候。
明白鸽嘴里衔着一纸黄宣，扑扇着肥大的羽翼，向东南边翩然飞去。
“恩”
“恩，方才看过。”
实在大猫也晓得，关于《太玄洗髓录》的最后一篇《目空篇》，实在也只要五师妹能够参透。
一个浑厚的男中音从身后传来。素衣女子面露腆色，冲那位身形略有些清癯的高个男人点了点头，然后很和顺地说了一句：“见过大师兄。”
大师兄没有接着“一两步”的话题说下去，他把话题转向了五师妹的小楷。
“是嘛？大师兄看过了嘛？”
“哎，大师兄你老是这么谦善谨慎。你说的那一两步，我沙沫估计这辈子都达不到了。”
“……”
阴暗的藏经阁里，再次传来中年人浑厚的笑声：“呵呵，是啊，偶然候不能跟你们一样纵情地晒晒太阳，真的是很烦啊。”
“师妹，不必客气。你的白雪返来了。”
在东南本地的一座高山上，有一座不甚着名的道观，名曰若谷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