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陆扬的声音渐渐地弱下去，用一种像是感喟的语气说：“当牵牛花初开的时节，葬礼的号角就已吹响。但是太阳，它每时每刻都是落日也都是朝阳。当它燃烧着走下山去收尽苦楚残照之际，恰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颠布散烈烈朝辉之时。那一天，我也将沉寂着走下山去，扶着我的拐杖。有一天，在某一处山洼里，必将会跑上来一个欢蹦的孩子，抱着他的玩具。”
可他必然是我写过的最实在的一小我，想甚么说甚么，诚笃又敬爱。
秦真想了想，“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黑暗中，因为间隔太近，足以看清她那傻乎乎的模样。程陆扬哈哈大笑起来，“骗你的，那贼甚么都没偷到，老头子又不是傻子，干吗要追那么远啊？再说人家偷的又不是他！”
真傲娇！谁看不出她想和他一起过啊？
程陆扬说：“老头子追了他四条街，追得他瘫倒在地，把身上统统的钱都塞进老头子手里，求老头子放他一条活路，他还想好好做人。老头子非得让他上派出所去，他又跑，老头子又追，最后把贼给吓哭了，跪在地上告饶。”
程陆扬笑了，却没有像平常一样和她贫嘴，而是悄悄地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隔了好半天赋渐渐地开口说：“他是真的脾气犟，肺病拖了那么久，到厥后已经变成肺癌了。癌细胞转移分散得很快，大夫再三劝他留在病院化疗，可他偏不。任由大夫磨破了嘴皮子，他就是铁了心要出院。当时候一栋楼的老太太老头子们都来家里轮番劝说，他干脆把门锁了，谁的话都不听。”
噢，实在统统的重点就是，这章真的好煽情哈哈哈。
程陆扬的呼吸很安静，在如许喧闹的房间里，一起一伏，声音暗哑而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