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凌躺在她身边,一只手垫在脑后,目光遥眺望出去:“清儿,这天下只如果我的东西,便是你的;只要能给你的,我都要给你。我的老婆,我不要她有半分委曲或是遗憾。”
繁复的衣料窸窣轻响,不时异化着玉坠环佩叮咚,悄悄回荡在寝殿深处。碧瑶正和两个侍女帮卿尘将冠服以后云纹飘曳的霞帔整好:“娘娘,正称身呢。”
他说到这里顿住,卿尘修眉一挑,问道:“你如何?”
夜天凌不料卿尘就这么依偎在怀里睡去,非常无法,悄悄伸手抚摩她的脸庞,此时现在心中却只余垂怜。
青衫淡淡,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采,却能感遭到他目光通俗,悄悄望着镜中的她。
卿尘垂眸思忖半晌,对夜天凌一笑,赤足步下凤榻,站在案前写了几个字,转头叮咛晏奚:“带给湛王。”
夜天凌一边抻着肩膀,一边转头,俄然悄悄一笑,深眸中尽是戏谑的意味。
碧瑶不由替她焦急,劝道:“娘娘,都几天了,陛下现在清楚是先行和好,您就服下软吧。”
夜天凌指尖抚过她苗条的黛眉,淡笑道:“我要昭告天下,你是我的老婆。”
夜天凌扭头看向她,此时他双目熠熠,精光慑人,先前的些许怠倦早已荡然无存:“清儿,你可知我有多少事想做?”他伸开手掌在面前徐握成拳,“这帝王之业不在手握王权的一刻光辉,而在于乱世大治、国富民强。给我十年之期,我不会让你、让我的臣民绝望,乃至我的敌手,也必以与我对敌为荣。”
卿尘有些脸红,低了头又从睫毛下瞥他,终究忍不住又问:“好些了?”
卿尘本身清楚这症状,待要说不消太医,却又不想和他辩论,便任太医赶来请脉开药,不一会儿侍女们先奉了姜汤上来。
碧瑶反身取了披帛替她搭在肩头,一袭云色委宛,双肩若削,盈盈肥胖,卿尘随便靠在凤榻上,涓滴没有起家打扮换衣的意义。
两人不时扳谈几句,不觉夜入中宵,宫灯影长,满室喧闹,偶尔偶然抬眸,目光相遇,会心一笑。
夜天凌一把蒙住她的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身上还发着热,好好躺着去。”
女官答道:“回娘娘,全部大典共三个时候。”
夜天凌听得大皱眉头:“甚么时候的事,我如何不晓得?”
卿尘一阵晕眩畴昔,见碧瑶等人都非常惶恐地看着他俩,缓声道:“这里没事,都下去吧。”
夜天凌狠狠揽着她,眸中戾气降落:“若不是因为信你,我当晚便已命令挥军平叛。我虽信你有掌控满身而退,但你若当真有所闪失,天都中岂止是血流成河的局面?但那有甚么用?莫非还能再有古迹,再让我隔着千年万年碰到一个宁文清,或是一个凤卿尘?”
女官恭敬隧道:“此次是陛下册后的正典,以是时候格外长些。”
卿尘仿佛看到了昔日大漠飞沙,千军万马前他傲视群雄的一刻,他冷对众生,他大志万丈。这个男人征服了她,亦征服了天下;她征服了这个男人,亦与他联袂,共赴天下。
卿尘闭目不语,那日她外出回宫,未入上九坊便赶上卫长征等带着玄甲军寻来。护城海军竟出动了虎贲战船,楚堰江中森严一片战备状况。回宫后只见夜天凌神采乌青,一句解释也不听,当即命将冥执等随卿尘出宫的侍卫各掌二十军棍。卿尘死力禁止,他冷冷疏忽,殿前一片杖击之声,鲜血横飞。卿尘恨极,一怒之下拂袖回宫,已经几天没和夜天凌说过一句话。夜天凌亦不似平常每日来含光宫寝息,再加上朝事繁多,两人倒真像就这么生分下来,只看得碧瑶她们悄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