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意下如何？”夜天凌看向卫宗平，淡淡再问。
刘光余重重叩首：“臣明天来天都，是要请陛下给定州数万将士做主！”说着自怀中取出一袋东西，双手举过甚顶。
卫宗平忙拱手：“王爷！”
昊帝即位的第一个新年，天都一如既往地铺金张彩，焕然一新。瑞雪斑斓，轻盖红楼碧阁，让这六合显得格外喧闹。比起其他处所，一贯热烈的上九坊虽也是鞭炮起伏、车水马龙，但却有种凝重的氛围如雪下冻层，厚厚堆积，耐久不化。
话音一落，大殿前惊电般的一瞥，半空中两道目光猝然订交，隔着御台龙阶，透过耀目标晨光，如两柄出鞘之剑，剑气如霜，锋芒冷然，直迫眉睫。
新正元日，昊帝携皇后登明台接管朝臣朝贺，赐宴太华殿，却打消了其他庆贺活动，接连颁下数道圣旨，催促清查亏空。其决计之大令那些门阀贪蠹心惊胆战，更令很多清官直吏鼓掌称快。
“你有何贰言？”半晌以后，皇上缓缓开口。
夜天凌听了这话，唇角那丝笑意缓缓加深，点头道：“朕本日得莫先生入朝辅弼，实为一大幸事。太上皇昔日所用的股肱老臣，朕都一样恭敬。日前中书有表，翰林大学士穆元、弘文、孙普等几位老臣已年逾古稀，仍旧每日早朝，非常辛苦。朕心不忍，特许他们一月一朝，赐座太极殿，免跪叩之礼。”
湛王这时候出言请命，仿佛底子已忘了先前产生过何事，肃立殿中，静候旨意。
这话如一块巨石，重重掷进本来便波澜暗涌的水中。文武百官闻言震惊，殿前哗然一片。
一声声传召远出殿外，直入紫云丹霄。众臣尽皆骇怪，纷繁相顾群情，翘首看望。
夜天湛道：“有劳卫相挂记。”简简朴单几个字，点到为止了。卫宗平原想和他多聊几句，缓缓克日来的僵局，刚巧太极殿前三通鼓响，肃天门缓缓敞开，早朝时候已到，卫宗平只得让了让，“王爷请。”
御旨天威，当头一个好天轰隆，将齐商震蒙在殿前。殿中内侍立即上前撤除他的官袍玉带，当场夺职，回身复旨。齐商跪俯于地，惶然昂首看向立于群臣之首、御台之旁的湛王。却接着便听第二道圣旨下――正考司卿斯惟云擢升户部，授尚书仆射兼户部尚书。年前礼部尚书空缺，由钦天监正卿乌从昭接任。
这便是默许了湛王的请奏。对视之间，湛王眼中明光微耀：“如有分毫不对，臣任凭陛下措置。”
顷刻间，从肃天门外广场之上，到殿前御道两侧以及金台御幄下东西檐柱之间，近千名文武百官同时叩跪，本来四周窃保私语的场面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庄严非常。
卫宗平道：“王爷身子病愈，能够入朝主事，实在让我们松了口气。”
卫宗平心头一凛，半晌以后，他拱手出班，上前奏道：“陛下，齐商自圣武朝始便入主户部，夙来行动端谨。户部亏空虽确有其事，也不能全怪在他身上，是否应当贬黜，宜再参议。再者，钦天监任务严峻，俄然将乌从昭调至礼部，一时也难有合适之人接任，还请陛下再行考虑。”
不过半晌，刘光余在鸿胪寺官员的引领下大步流星步入太极殿。长年边关的糊口磨炼再加上一身的风尘仆仆，使他那本来文秀的表面很有几分结实之气，但照面之命令人印象深切的倒是他神情中的愤激。他行至御台之前，拂袖跪倒，大声道：“臣定州巡使刘光余拜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