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是殿下返来了吗?”卿尘随口问道。
夜天湛肃备案前,待她写好后拿起笺纸来看,少顷墨干,将那张纸收好:“我记得了。”
他俄然这么说,夜天湛倒是上了心。朝野皆知莫不平一双火眼金睛,推知天命向来不问生辰,更从不主动开口相询,为何本日竟然例外?
卿尘眉梢淡淡一掠,还是自他手里接过茶,又回身问道:“另有谁在内里?”
卿尘道:“是府中的茶好,特别还是水好。烹茶本就讲究三分茶品七分水,这水清澈甘洌,滋味甜醇,不管如何冲泡都不会错的。”
茶叶在雪纸上倾开,深敛的光彩衬着她苗条莹白的手指微动,窸窸窣窣,赏心好看。茶形如索,色深近墨,闻之暗香沉敛。待茶入壶,卿尘抬手执起一旁小火炉上烧着的银铫,缘壶注水。
夜天湛笑了笑道:“过几日便安逸了,届时我亲身带你好幸亏天都玩一下,有些去处十二弟也一定晓得。”
“嗯。”卿尘点头道,“我想熟谙一下伊歌城,十二殿下便带我看了些处所,城中好玩的去处他仿佛都晓得,还带我去了几次昆仑苑,教了我好多骑马的技能。”
莫不平碰了第二个软钉子,眸色中略过丝丝光芒,更加深了几分。
谁知莫不平却半日不语,待卿尘几近将杯中茶饮尽实在沉不住气再昂首时,方听他慢慢道:“老夫不知。”
夜天湛道:“烹茶之水,山川为上,江河次之,井水为下,这道‘半日泉’的泉水,入茶的滋味算是上品。明天莫先生来,十有**还是念着我的茶吧?”
莫不平看着夜天湛神采如玉的面庞,旋即笑着低头品茶。
夜天湛坐在案前,面色淡淡倒不像发怒的模样,只是眉宇间涓滴不见昔日的暖和,那神情令屋中显得有些静穆。见卿尘出去,他眼中的冷酷似是微缓,卿尘对他笑了笑,将茶轻放在三人面前。
“此话怎讲?”
卿尘有些惊奇,夜天湛能在烟波送爽斋见的客人必是极其首要的人或者私密之交,但似这般亲身相迎的却也未几。她随后走出,将茶盘交给中间侍从,道:“你有客人,我先归去了。”
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叫莫不平好生愣愕,他这平生阅人无数,还从不见有人不想晓得本身命数的。目睹卿尘一脸平淡温馨,他却忍不住又问一句:“凤女人莫非不想晓得?”
莫不平闻言捋着髯毛道:“为茶之道便如操琴弈子,此中只在一个意境,得其技易,知其道难。凤女人以心入茶,神骨浑然天成,老夫岂敢身教?”
只见夜天湛抽出一张薛涛笺,挑支狼毫笔悄悄在砚中润了墨,递到她面前:“你的生辰八字。”
此言一出,夜天湛非常骇怪,卿尘见面前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本身,只好持续不动声色浅含笑道:“不晓得今后会产生甚么,活着才风趣;如果甚么都晓得了,反倒没了这兴趣。恰好我是个恐怕活着没兴趣的人,如此甚好。不如以茶代酒,再陪莫先生饮一杯吧。”举杯饮茶,云袖静垂,避过了夜天湛研判实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