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道：“那解毒的体例是我在烟波送爽斋翻医书时看到的，若必然要谢，该谢你本身保藏了那么多好书才对。”
听他此言，卿尘便知这位一身云青龙纹长衫的白叟便是当明天帝，还不及看清身边其别人，只觉有一道深锐的目光直投眼底。
卿尘听着这无礼的言语没出声，只是凤目微挑，淡淡打量来人。那人一时没瞥见夜天漓站在灯影里，只当卿尘是湛王府中的侍女，见她既不可礼也不说话，心中火起，抬手便向她脸上扇去。
说话的是九皇半夜天溟，夜天漓收起了跳脱的笑意，略有抱愧隧道：“九哥，我并非故意……”
卿尘垂眸道：“是。”
夜天溟细美的眼眸自卿尘脸上拂过，坐下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凤家女儿锁骨处都有一记凤蝶文身，是自小便请丹青名家朱羡情用漠云山的瑶砂文上去的，形状栩栩如生，再加上漠云瑶砂浓艳饱满耐久不衰的光彩，堪为人间一绝。”他说话时神情有些恍忽，几分酒意几分迷离，仿佛已经跌入一个悠远的回想当中，目光有些阴暗地再看向卿尘，“不知凤女人身上为何也会有一样的印记，是否和凤家有些渊源？”
“书非借不能读，酒非偷不能喝。偷来的酒格外香，不信一会儿你尝尝看。”夜天漓笑得贼兮兮的，哪儿有半分王爷的模样。他对湛王府熟门熟路，放轻步子七弯八拐净挑温馨的处所走，竟一起都没赶上人。
如此对视提及来已是冲犯天颜，天帝似是用心不发一言，卿尘亦未曾垂下目光。夜天湛眉梢极轻地一紧，方要说话，太子已在旁道：“父皇，你看这位凤女人可有些像一小我？”
卿尘睨他一眼：“天都第一霸王爷。”
夜天溟脸上浮起丝苦笑，点头道：“我晓得。”说罢目光淡淡落在卿尘身上，“倒不是眉眼像，只是这形貌之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知那里竟有些神似。太子殿下方才觉得是鸾飞来了，我倒误觉得纤舞又活了过来。哈，鸾飞和纤舞她们姐妹本就是一个模型刻出来的。”
卿尘对他笑了笑表示没事，抬眼打量元廷，略觉吃惊：“咦？”
夜天漓扬眉笑道：“爷就这脾气！走，陪我去寻七哥的好酒。湛王府最好的酒是府中自酿的菡萏酒，每年隆冬花开才有，可不比天都桃夭差。”
夜天湛陪在济王身边，神采温润如常，细看去却仿佛略微带些焦心，扭头问卿尘：“没事吧？”
隔着月色，闲玉湖上的灯火似是飘浮在极远的处所。湛王府本日热烈非常，因是湛王寿辰，往来宾客皆是皇族宗亲，府中高低忙得足不点地。卿尘一早便给夜天湛贺过寿，待到傍晚，湖中宴席筹办伏贴，高低传话叮咛，恭候诸王驾临。卿尘本非府中之人，亦不熟谙那些啰嗦的端方，此时乐得安逸，单独回房翻书练字，不知不觉夜色渐深。
卿尘眉心一蹙，也不辩驳，只抬眼看向夜天湛。夜天湛看她一眼，对济霸道：“太医怕是没那么快赶来，元廷性命要紧，皇兄无妨信她，我府上的人，出甚么事有我担待。”
天帝接着道：“于此案情何解？”
天帝点头起家，对于天舞醉坊，再未多问一词：“湛儿带路，去看看你这府里又添了甚么好景色。”
如此一说，在坐诸人都上了心。卿尘迷惑地掠了夜天湛一眼，却听天帝笑道：“但是说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