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渐渐走至临湖的樱花树下，或许是方才活动得太狠恶，现在心头狂跳不止，几近便要破腔而出。那口烈酒却滞在胸口，令人感觉气闷。樱花轻浅，纷飞飘摇落了浑身。
“嗯，算是吧。”十一道，“那日从延熙宫返来，四哥提起过她，当年，她是死在四哥的箭下。”
十一道：“不错，当时那种环境下，他会说出这句话，叫人非常吃惊。并且接下来几天你没了踪迹，他竟变更了玄甲近卫，你可晓得，带兵这么多年，四哥即使军权在握，却向来没有在天都动用过玄甲军。”
“聊甚么呢？”夜天凌随口问道。
卿尘回身，见十一正过来。他仍穿戴刚才击鞠时的红色窄袖军人服，阳光下显得漂亮英挺，一边走，一边顺手抄住了几片飘至身前的樱花，复又抬指一弹，飞花旋落，笑容里说不出的萧洒。他看了看卿尘神采，俄然皱眉问道：“如何神采这么惨白？”
“去哪儿？”卿尘问道。
十一凑上近前看了看她神采，问道：“看你和四哥一向不冷不热的，不会这么久了还因前次延熙宫的事生他的气吧？”
夜天凌神情一滞，眉宇间立即掠过丝非常。卿尘眸光悠长而毫不遁藏地看着他，这是第一次，他们中的一小我主动提起了延熙宫的赐婚这个话题。在此之前两人不谋而合地躲避，的确就是共同得非常默契。
十一点头道：“这个，能够只要四哥本身晓得。不过唐忻在城头曾喊过一句话，‘与其丧命敌手，不如死在殿下箭下’。当时戈利想要当众欺侮于她，她本便欲以一死以全名节，想来这般成果也是求仁得仁，她该是不怨四哥的。”
卿尘低头将指尖一片落花揉碎，道：“我晓得你和四哥都对我很好。”
趁着四周喧闹，卿尘悄悄起成分开了宴席，单独往光阴殿内苑深处走去。
十一哈哈一笑：“如此便好，我得去看看太子殿下如何了，你呢？”
红颜早逝，竟是如此惨烈，卿尘不由对唐忻心生敬意，更有几分哀怜可惜。想当时的景象，倘若真敬爱着那女子，她不信夜天凌能射出那一箭，虽有王妃之名却毕竟得不到那颗心，对于一个女人，实在生与死又有多大辨别？
卿尘道：“席间太闷，我想在这儿透透气，你先去吧。”
卿尘笑了笑道：“没事，吐蕃的酒太烈，我有些受不了。”
卿尘站在原地，未几会儿，听到轻巧的马蹄声，白影一闪，风驰已经到了面前，夜天凌伸手道：“上马！”
卿尘不语，寻了身边一方坪石坐下，看着苑中湖泊点点，青草连缀。
卿尘吃了一惊：“甚么？”寿宴上夜天凌眼中闪逝过的痛苦就这么闪现出来。
夜天凌并未答复，带她出了光阴殿，道：“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聊……”卿尘想了想，抬眸看向他。他见她停下不语，侧眸以问。卿尘凤眸中一丝清澈的光彩猝不及防划过他的眼底，随之流泻的笑意却淡隽，她慢慢道：“聊那天延熙宫的赐婚。”
那眩晕的感受转眼而逝，她转头看去，夜天凌正一手扶着她，低头核阅她的神采。
而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夜天凌先行避开了卿尘的谛视，将目光投向了他处。
十一道：“太子殿下右臂疼得短长，我陪他一起去内殿安息，趁便传太医来看看，现在太子妃和鸾飞在一旁服侍着，我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