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放雪战下地,雪战对着尸身嗅了嗅,收回呜呜低吼。卿尘接过那刀,对身后代人道:“你们在内里等我,不得叮咛勿要入内,冥则护剑使请留下。”
卿尘走上前去,顺手拨弄那金算盘:“咦?这算盘仿佛不太准,少了两粒珠子如何算账呢?那两粒算珠那里去了?”
卿尘扫视世人一周:“大抵已经晓得了凶手,不过,我还想考证一下。”
雪战持续将桌上兵器一一辨认,到了冥则的剑时,又昂首表示,卿尘道:“冥则同我一起查验尸身,天然也留下了气味。”
卿尘微微一怔,落日下飞鸟归林,暮色余光落在心头有种暖暖的感受。两人不由相视一笑,飒然一带马缰,风驰、云骋并骑而去,青山渐远,山回路转又一峰。
冥玄躬身:“部属心折口服。”
夜天凌剑眉一动,伸出左手,现出两粒黄澄澄的算珠,淡淡道:“冥衣楼财大气粗,一个死去的主事手中都握有此物,山野当中也可捡拾黄金,那里用得着本王多事?”
蹄声清扬,带着秋风称心阳光轻柔,驱退山间初起的凉意,踏碎天长日久的冰寒。
卿尘微微一笑:“少安毋躁,凡事都要有证据,我话还没有说完。推算魇切遇害的时候,你和我、冥玄、谢经、素娘都在一起,并没有杀人的机遇。”她抱着雪战走到桌前,道:“大师都晓得雪战是可贵的灵兽,我方才已让它在魇切身边闻了气味,不如我们看看它对谁的兵器有反应,如何?”雪战从卿尘手中跃至桌上,先在冥魇的双刀上嗅了一下,立即收回叫声。卿尘道:“这把刀我用来动过魇切的伤口。”
“强盗!”他们此时已赶上夜天凌,十一笑道,“四哥,你要破财了!”
“查。”冥玄就一个字。
十一挑了挑眉毛,那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回到脸上:“你是我们俩的克星才对吧,我自从见到你,就没睡过一夜好觉。”
卿尘将刀摆布动了动,皱起眉头,又细细地研讨了一下伤口环境,方收起刀来。她当真地在魇切周身寻觅蛛丝马迹,俄然发明魇切右手紧握。人虽已死去多时,但尸身还未完整生硬,她游移半晌,终究抬手。
沿途看到冥衣楼部下在措置善后事件,大略估计一下,死伤不在少数,但三人都没有推测发明魇切尸身的处所也已经清理过,卿尘皱眉:“只能大抵看看是否另有不测收成了。”
夜天凌眼底不着陈迹地逸出丝淡笑,未再言语,过一会儿方道:“克日是皇祖母寿辰,父皇表情该当不错,不会如何。”
卿尘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相害相克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不共戴天,这下你对劲了吧?”
冥则谛视着她手中一举一动,点了下头。
冥则伸手将魇切睁大的眼睛悄悄合拢。夜天凌站起来,顺手将白布蒙上:“没甚么了?”
横生枝节,卿尘叹了口气,凤衍这是何意?轰动了天帝,无事也生出事来,事到现在她又如何置身其外?她扭头看夜天凌沿着狭长的山谷越走越远,玄色深衣掠过轻风,垂垂淡去在暮秋静暖的阳光下,不知为何竟叫人感觉如此孤寂。
夜天凌交战疆场,比这惨烈数倍的景象也是司空见惯,是以无动于衷。冥玄等人出身江湖,更不把存亡当回事。却见卿尘亦不动声色地俯身下去,细心察看魇切的伤口,夜天凌眼中多少有些惊奇,却不知曾经学医出身的她面对尸身司空见惯,比拟平常女子自有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