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漠球场上,各有白驹黄骢、紫骝青骥、赤骅黑骊。卿尘凝眸遥遥看去,同是一色白衣,于他们兄弟身上却显出分歧的风神。凌王之冷,汐王之稳,湛王之雅,溟王之魅,十一之俊,十二之狂,各具其色,与吐蕃粗暴之风迥但是异,无怪乎身后仕女们窃保私语,嬉笑相争,大有目炫狼籍之势。
卿尘笑倚在案上悠悠然看着十一和夜天漓一瞬愣愕,接着前后暴露阳光般的笑容,双双挥杆回应。绿茵翠碧,东风明丽,美人如玉,儿郎豪气,好一番相映生辉。
场中战事却不断顿,吐蕃败而不馁,合军反攻,天朝一击到手,敏捷回防。
吐蕃队员全线回防,夜天溟带球送入夜天湛杖下,夜天湛于顿时轻侧俯身,驰纵之间含笑温文,手中球杖如附鬼神,那球便像黏在半月一端,贴着空中工致趋避长驱直入,连续超出数道停滞。
击鞠之戏,用兵之技,天朝自圣武朝以来兵事长盛,特别与突厥长年交兵,轻甲马队无往倒霉,军中向来以击鞠练习兵士骑术及顿时砍杀技能,全军将士多善此技,如此接连得胜,莫说天帝,在场世人皆非常气闷。
但见夜天湛等五人皆着云白军人窄衣,银纹紧袖收腕,足蹬乌皮长靴,手持红漆偃月球杖,唯夜天凌引马当前,以金箍束腕,手中球杖亦为金漆。
当日巳时,光阴殿击鞠场上早已立起两个金绘彩雕球门,厥后以细鳞韧丝笼球,两旁各如雁翅般斜插一行明黄五龙旗。浅草绿茵的球场四周皆立金边绣旗,顶风招展,每隔十步有明甲禁军护立。主席以后设教坊乐队,四角高台皆陈红漆金铆大鼓,此中又各有八面双鸟长鼓摆列场周四方。数名紫衣鼓手手执玉槌,单双滚击,大鼓之降落与长鼓之高实,共同着教乐坊中舞娘腰间小鼓间插,击鞠场中氛围喧闹动地,非常热烈。
太子妃却闻言轻呼道:“殿下……”
夜天凌断球以后纵马飞奔,梭阵立即变守为攻,化作锋矢阵形,射往吐蕃球门。
卿尘在莲妃和夜天凌之间悄悄转过眸光,似感觉一缕薄冰化开暗凉,垂垂浸入心间,那一刹时,仿佛故意疼的感受闪现,让她冷静蹙起了眉心。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夜天溟细眸长眯,阴鸷的目光扫向那吐蕃队员,两方皆有些恼火,台上的天帝神采微微一沉。
在场世人尽皆大惊,却有一柄金杖破空扫过,那球杖蓦地受阻,在金杖之上疾绕一圈,下落时被夜天凌抬手抄中。
金钟长鸣以示胜负分出,天朝球队拔得头筹。
说着说着便混乱不清,鸾飞忍不住转头笑道:“方才进球的不就是骑黑马的十二殿下吗?都胡涂了?”
“好。”夜天凌与他相对一笑,各尽其礼,淡淡道,“赞普请!”
夜天凌把握风驰,快如闪电,金杖之下阵化偃月,吐蕃凌厉的守势如遇铜墙铁壁,顿时一滞。
夜天凌面色安静,淡淡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这场球是必胜的,儿臣不敢居功。”
此时吐蕃队员将球传至赤朗伦赞杖下,他快速带球正欲抢攻,却被夜天汐当头反对。便在他驱杖遁藏之时,一支耀目标红杖忽而横入面前,电光石火的一瞬,那球已被此杖带去。夜天溟颀长的眼眸妖魅般闪过,青骥快马东西驱突,已如利剑般插向吐蕃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