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甲军?”丁关眼睛一眯看向跳动的营火,“说不得。”
“你肯定他投敌无误?”
夜天凌面无波澜,问道:“是何人奏禀迟戍有不轨之心?”
丁关抬手将衣服一扯,自脖颈至胸前暴露道长长的刀疤,火光之下狰狞万分:“那仗打得惨烈,一万五千人返来八千,老子这条命也差点儿搭在了那边!”
“不错!”
众将不料有此一变,皆是震惊,十一已迈出一步欲要禁止,但还是迟了。
“玄甲军日前与西突厥谷兰王在胥延山交兵,谷兰王兵败退出代郡一带,毁伤万余人!”
十一道:“但此人毫不成能是迟戍。”
兵士中立即有人道:“丁老哥何不给我们说说当时的景象?让兄弟们也长长见地。”
“邱平义,你可听明白了?”夜天凌缓缓道。
夜天凌闻言惊奇,十一更是一惊:“迟戍投敌,这如何能够?”迟戍自圣武十四年起便跟从凌王南征北战,因对漠北地形了如指掌屡建功劳,乃是极得凌王信赖的一员大将,随军十余年的人,岂会有投敌之举?
夜天汐自案前站起:“我军如何?”
夜天凌淡淡扫了他一眼:“迟戍曾同你提起叛投西突厥之事?”
邱平义扶在佩剑上的手青筋凸起,面上有一刹时的踌躇,但半晌后,他俯身拜下:“末将明白,还请殿下宽赦末将亲族,末将……不堪感激!”话落之时蓦地拔剑,横往颈中一抹,帐中血溅三尺。
一阵风将营火鼓得透明,丁关将那烤好的兔子挑起来,闹哄哄分了一圈,仍旧粗着嗓门道:“这又不是第一次,圣武二十二年斩杀西突厥左贤王那一战,凌王率玄甲军越离侯山,过瀚海,孤军深切敌腹两千余里,杀敌五万而归,漠南一带不就是当时打下的!”
“说不得?”
“四哥放心!”
“谷兰王败走叶撒城,意在等候休斜王援助,我们务需求在乌浒河毁灭休斜王救兵。”夜天凌道,“此战要胜在一个‘快’字。”
“你早便晓得他要投敌?”
漠北荒山。
“放屁!”暗处俄然有人喝骂一声,粗大的嗓门喝道,“谁说迟戍投敌了!”
“呸!你看他那文文弱弱的模样像哪门子将军?”
众将领命而去,当即有人进帐清算了邱平义的尸身。
“启禀殿下,”忽有将士入帐来报,“有中军的动静了!”
“叛军脱逃,若让老子赶上,非一刀宰了他不成!”
夜天汐点头道:“现在雄师汇合一处,一一击破,他们毫不是敌手。”
“平虏中郎将迟戍投敌,已失落多日。”夜天汐道。
夜天凌往他那处看了一眼:“迷路?”眸色一沉,声音转冷,“迟戍安在?”
“是东突厥始罗的部将。”夜天凌站起来,这始罗可汗入天都朝见天帝,以示不与西突厥联手,看来还是不耐孤单,要蹚这趟浑水。“走吧。传令下去,迟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冷冷叮咛,同十一步出帐外。
连绵数里的虎帐里点点闪着些篝火,不时有将士仓猝出入帅帐。阔别帅帐的火堆旁席地坐着些兵士,刀剑碰击声中,火上烤着的刚猎来的野味目睹已冒了油。
话说至此,营火一暗,不知是谁叹了声:“唉……常胜不败,此次悬喽!”
“那不是人做的。”丁关脸上被火光映得时明时暗,想了会儿点头道,“能跟着凌王的兵,五天五夜,没有一人下过马,到了可达纳城还是生龙活虎,返来的八千人,他们占了近七千,身上那杀气,鬼神见了都得避三分。啧啧,你看着是上万人,一声军令下来,那就是一小我,不好说,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