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最漫长的那一夜(第2季) > 第7章 第21夜 黄浦江上的白雪公主一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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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定有一天,黄浦江干枯了。从浦西外滩到浦东陆家嘴,不再是波澜澎湃的水面,而是一摊宽广的壕沟——底部铺满烂泥和渣滓,百多年来的沉船、殖民者们生锈的兵器、某个法国蜜斯从巴黎带来的打扮台、“二战”避祸犹太人的钢琴、日本鬼子的军刀、“大跃进”后烧毁的钢铁、一九六六年抄家时扔下的金条、船埠裁撤时的修建废墟、二十多年前某个孩子丧失的红白机……另有不计其数的骸骨、几百台iPhone、上千台诺基亚(洗洁净还能用)、不计其数的高跟鞋。趴下外滩防汛堤,走上江底泥浆,充满沼气的臭味。曾经江水浩大,在头顶浊浪翻滚,浪奔浪流现在不复,只剩鱼儿与尸身齐飞,重金属净化淤泥共天空雾霾一色。俄然脚底轰鸣震颤,那是越江隧道和地铁二号线。肖皑两只眼睛怔怔的,他是被我的设想打动了吗?但,他的目光核心并不在我,而是我的背后。因而,我转头今后看,却见到了她。她。

白雪很快有了一个外号:白雪公主。当时的中学里有很多回沪知青后代,她也是此中一分子。有的人从小就在上海,她却刚从黑龙江转学过来。她妈是东北人,在阴雨绵绵的上海话天下里,她的东北话就像阴沉的太阳。她父母还在北大荒的农场,送她单独一人回上海读书,借居在姑姑和姑父家里,筹办在上海报户口和考大学,如许总比在黑龙江强多了。

电视上播完《十六岁的花季》,就被湖南台与台湾皇冠接连不竭的琼瑶剧占据了,从《婉君》到《雪珂》再到《青青河边草》的六个梦,直到《梅花三弄》吼怒的马景涛同窗——也就是那年,开学的玄月,白雪来到了我们班。

“玄春子。”就是这三个字。

我没听明白,才想起收银条上有收银员的名字,真为本身的智商捉急(焦急)。

固然,男生们都爱向女神献殷勤,更别说是白雪公主了,但白雪有些难以靠近,用明天的话来讲就是冷傲崇高,仿佛谁都看不上眼。在这座都会,她没甚么朋友。如果说勉强算有的话,那就是我和肖皑两小我。

《十六岁的花季》里的女一号也叫“白雪”,演员叫吉雪萍,声优倒是袁鸣。不过,我们全部男生都感觉,那年春季来到初二(2)班的白雪,要比电视上的“白雪”都雅很多。

二十年前,我的初中同窗肖皑,他的身高与鲁迅先生不异,在黉舍图书馆的屋檐下,放学后傍晚的星光里,街边音像店里飘散着张学友的《吻别》,他一本端庄又奥秘兮兮地跟我说——“喂,蔡骏,你晓得吗?一百多年前,有个英国船长,实在是个海盗。他的帆船周游过天下,最后停靠在上海。在他被拘系并公开绞死之前,他把一个沉重的铁皮箱子,悄悄扔进了黄浦江。阿谁箱子里头,装满了海盗的不义之财,有墨西哥黄金、南非钻石、西班牙银器……”

我们从小就晓得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故事。但对肖皑而言,如果,有一个小矮人和七个白雪公主该多好啊!如果,是我们的白雪同窗,一个也就够了。

那是在一个大阛阓顶楼,有块小小的冰场,锻练在带一批学员。他们穿戴锋利的冰刀,从冰面上滑来滑去。如果突然平视他们,看不到脚下的冰面,还觉得是一群幽灵飘来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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